这天晚上,西夫拉克在庄园里举办了小型的宴会,邀请了附近的贵族与工匠。宴会上,他特意展示了“木马轮”,还邀请宾客们尝试骑行。虽然大多数宾客骑上去后都摔得狼狈不堪,但他们都对这个新奇的装置赞不绝口,有人甚至提出要向西夫拉克购买“木马轮”的设计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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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出售图纸。”西夫拉克却拒绝了,“我希望更多人能参与改进它,让它变得更好。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研究,它永远只能是一个‘玩具’;但如果有更多工匠、更多学者参与进来,它或许能真正改变人们的生活。”
青林闻言,心中更是敬佩。在那个专利意识尚未普及的时代,西夫拉克没有将“木马轮”据为己有,反而愿意分享设计,这份胸怀,比“木马轮”本身更可贵。
宴会过半,青林腕间的时空定位仪忽然发出一阵微弱的嗡鸣——他知道,时空锚点的能量即将耗尽,自己要离开这个时代了。他走到西夫拉克身边,低声说:“西夫拉克先生,我有件事要告诉您。”
两人来到庄园的花园里,月光洒在草地上,远处传来虫鸣。青林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盒子,里面装着一张现代自行车的照片,还有一个迷你的自行车模型——车架是铝合金的,车轮上有橡胶轮胎,还装有变速齿轮。
“这是什么?”西夫拉克好奇地拿起模型,手指轻轻拨动车轮,轮胎转动起来,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当他看到照片上密密麻麻的自行车在城市街道上行驶时,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成了“O”形。
“这是我故乡的自行车,比您的‘木马轮’更先进。”青林轻声说,“它的车架用的是比木头更轻便、更坚固的金属,车轮上裹着橡胶,骑行时不会颠簸;它还有变速系统,可以根据路况调整速度,最快能达到每小时三十英里;而且它很耐用,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天,都能行驶。”
西夫拉克拿着模型,手微微颤抖。他反复看着照片,又低头打量模型的结构,忽然注意到模型的前叉与车把——和青林之前建议他改进的结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材质换成了金属。“这……这真的是‘木马轮’改进后的样子?”
“是的。”青林点点头,“在我的时代,自行车已经成为最常见的交通工具之一。无论是普通人上下班,还是旅行者环游世界,都离不开它。而这一切的起点,都是您今天创造的‘木马轮’。”
西夫拉克的眼中泛起泪光,他紧紧握住模型,仿佛握住了一个遥远的梦想:“我……我真的做到了?我的‘木马轮’,真的能改变人们的生活?”
“您做到了。”青林的声音有些沙哑,“您或许不知道,在未来的两百年里,有无数人在您的基础上改进自行车——有人发明了链条传动,有人加装了刹车,有人设计了橡胶轮胎……每一次改进,都让自行车变得更完美。而所有这些改进,都源自您在1790年的这个夏天,用木头与汗水创造的‘木马轮’。”
定位仪的嗡鸣声越来越响,青林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他看着西夫拉克,郑重地说:“西夫拉克先生,您的名字,您的‘木马轮’,还有您对‘让出行更自由’的追求,会永远被铭记。在未来的世界里,每一辆自行车的转动,都是对您的致敬。”
“青林先生,您要走了吗?”西夫拉克察觉到青林的变化,眼中满是不舍,“您还会回来吗?我还想听听更多关于未来自行车的故事,还想让您看看我新的改进……”
“我或许不会再回来了,但我会永远记得这个夏天,记得您和您的‘木马轮’。”青林的身影越来越淡,“请您一定要坚持下去,继续改进‘木马轮’,分享您的设计。您的梦想,终会在未来绽放光芒。”
白光闪过,青林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下。西夫拉克站在原地,手中握着那个迷你自行车模型,看着空荡荡的花园,泪水终于滑落。他低头看着模型,又抬头望向星空,仿佛能看到遥远的未来——无数辆自行车在城市里穿梭,孩子们骑着自行车欢笑,旅行者骑着自行车穿越山川……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却让他心中充满了力量。
第二天清晨,西夫拉克将“木马轮”的设计图纸无偿分享给了附近的工匠,并在图纸上写下了一行字:“愿这个小小的装置,能让人类的脚步更自由。”他还特意在图纸上标注了青林建议的前叉与车把结构,并注明“此改进来自一位东方朋友的智慧”。
此后的几年里,西夫拉克始终没有放弃改进“木马轮”。他尝试用钢铁代替木头制作车架,用皮革包裹车轮减少颠簸,甚至还想过用弹簧减震。虽然这些改进大多以失败告终,但他的设计图纸却在工匠之间流传开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两轮载人装置”。
1817年,德国男爵卡尔·德莱斯在西夫拉克“木马轮”的基础上,发明了“奔跑机”——车架用钢铁制成,前轮大于后轮,还加装了刹车装置,虽然依旧需要用双脚蹬地前进,却比“木马轮”更轻便、更稳定。1839年,苏格兰铁匠麦克米伦发明了脚蹬,通过链条带动后轮转动,人类终于可以双脚离开地面骑行;1888年,约翰·邓禄普发明了充气橡胶轮胎,彻底解决了颠簸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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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穿越……
定位“大唐,开元二十四年,洛阳紫微城”
穿越成功……
脚下是青石板铺就的宫道,两侧的槐树郁郁葱葱,细碎的花瓣落在朱红宫墙上,远处传来编钟的清响,身着绯色官袍的官员们步履匆匆,腰间的鱼袋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这是属于盛唐的鲜活气息,比历史课本上的文字更震撼,比博物馆里的文物更滚烫。
“这位郎君可是迷路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青林转身,只见一名身着紫色官袍的男子站在不远处,约莫五十岁年纪,面容清癯,眉宇间带着书卷气,却又透着几分沉稳锐利。
他头戴进贤冠,腰间系着玉带,手中握着一卷竹简,目光落在青林身上,没有丝毫审视的锐利,反而满是温和的好奇。
青林心中一动。开元二十四年的洛阳,紫色官袍(三品以上官员服饰),兼具书卷气与政治气度……他忽然想起时空数据库里的记载——开元贤相张九龄,正是在这一时期担任中书令,既是辅佐唐玄宗开创盛世的核心决策者,又是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闻名的诗人,更曾提拔孟浩然等文士,主张轻徭薄赋、选拔贤能,还曾预言安禄山的隐患却未被采纳。眼前这人,难道就是张九龄?
“晚辈青林,自远方而来,初至紫微城,确是迷了方向。”青林拱手行礼,尽量让自己的言行符合盛唐礼仪——时空定位仪已自动加载了唐代礼制与语言系统,但他仍刻意放缓语速,避免暴露现代口音,“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男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抬手还礼:“老夫张九龄,现任中书令。郎君既来自远方,不妨随老夫同行,若顺路,便送你一程。”
果然是他!青林心中激荡。他曾在现代读过无数关于张九龄的史料,知晓他是盛唐“文章四友”之一,是唐玄宗前期最后一位贤相,他的罢相,甚至被视为“开元盛世”转向“天宝危机”的标志之一。如今能亲眼见到这位“文学与政治的统一者”,怎能不激动?
“多谢九龄公!”青林连忙跟上,目光落在张九龄手中的竹简上,“不知九龄公手中所执,是朝堂奏章,还是诗文手稿?”
张九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郎君也通文墨?此乃吏部呈上来的官员考核册,老夫刚从紫宸殿议事出来,正准备带回中书省审阅。不过今日散朝后,倒也得空写了几句诗,还未修改妥当。”
两人沿着宫道前行,槐树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青林趁机问道:“九龄公执掌朝政,又要兼顾诗文创作,难道不觉疲惫?晚辈曾听闻,前朝谢灵运、陶渊明虽有才华,却难在仕途与文学间两全,九龄公却能二者皆精,实在令人敬佩。”
张九龄停下脚步,望向远处的宫阙,目光悠远:“郎君此言差矣。文学与政治,本就不是对立之物。老夫以为,好的诗文,能让人看清民生疾苦——去年老夫途经洪州,见百姓因赋税过重而流离,便写下‘田家秋作苦,邻女夜舂寒’,回京后便向陛下奏请减免江南三州赋税;而好的政治,又能为诗文注入筋骨——当年老夫辅佐陛下整顿吏治,见朝堂清明、百姓安乐,便有‘中兴诸将收山东,捷书夜报清昼同’的豪情。若只懂诗文而不懂政治,便是纸上谈兵;只懂政治而不懂诗文,便少了一份体恤民生的柔软。”
这番话让青林豁然开朗。他此前只知张九龄是“诗人宰相”,却不知其文学与政治的关联如此紧密。正想再追问,却见几名官员快步走来,见到张九龄便拱手行礼:“张相公,这是河北道呈上的军报,安禄山将军奏请增兵三千,抵御契丹,还请相公过目。”
张九龄接过军报,目光快速扫过,眉头渐渐皱起。他将竹简递给青林,沉声道:“郎君且看,安禄山此人,近年在河北屡立战功,陛下对其颇为信任,可老夫总觉得此人野心不小。他此次请增兵,名义上是抵御契丹,实则是想掌控更多兵权。河北道本就兵力雄厚,若再增兵,恐生隐患。”
青林接过竹简,虽不识唐代隶书,却能通过时空定位仪的实时翻译功能读懂内容。军报中,安禄山详细陈述了契丹的“威胁”,请求唐玄宗准许他在幽州、蓟州增兵,还列出了所需粮草与军械的数量,言辞恳切,看似毫无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