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这是我锁链的钥匙,里昂。”

金发披散在神袍之上,幼年的小圣子转过来,将自己的手心摊开,展示给自己的好友看,绿眸凝凝。

幼年的里昂低头看去。

一枚金色的钥匙。

银色是神职,金色是圣职,这把钥匙教内独一无二,象征着最崇高的地位。

“它是我侍奉神明的证据,整个教廷里只有一把。”

“所以,如果有一天弄丢了的话”

小圣子的绿眸弯起来,

“我会疯的。”

于是再见到它,就是两年前。

收到消息得晚,里昂来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

人为的纵火,未遂的谋杀,海边的教堂里燃烧着大火,无数人来来往往,试图灭火。

作为律师,里昂打量着现场,观察着细节,冷静思考着刚刚发生的事和接下来的每一步。

他看见了自己的好友。

那个神袍凌乱,瘫倒在血泊之中,捂着血肉模糊的左眼癫狂大笑的圣子。

诺亚艳红的唇咧开,冲他笑起来“里昂,里昂,她没有被烧死”

“她没有,太好了,她跟我是一样的,我想的没错,太好了”

反反复复是这几句话。

还没扑灭的火和潮湿的教堂熏得人皮肤都烫热,但里昂却感觉到心脏微微发冷。

“先生,这是我们从角落的地板找到的,您看,这是圣子大人的东西吗”

里昂因为是圣子的好友,所以在教内的地位也特殊。手下的人搜寻教堂时,递上来一把钥匙。

“如果不收起来,如果等下有人报警,怕警察来,会收作证物”

里昂扫了一眼,静了一会儿。

他说“先给我。”

这件物品就从来没出现过在证物的行列里。

警察调查时没有,上法庭时也没有,当然,圣子之后想起来想要寻找时也没有。

里昂知道它的价值,也知道它意味着什么。

所以出于某种隐秘的报复心理,里昂将它收了起来。

漂洋过海,物是人非,依旧在他的手中。

直到几天前。

那把钥匙,被放入了一个酒红色的盒子。

我“”

不是,为什么

林家的祈祷仪式正式开始。

神父在高台上领着唱诗班颂咏。

我在台下自闭。

我手里还攥着几天前收到的那把钥匙。

仪式实在是太无聊了,导致我身边任何一点动静都很有意思,如果有可能,我甚至想数教堂墙壁上有多少个天使。

我“。”可惜上次排演的时候数过了。

四十六个。

于是我就从手包里翻来翻去

,翻出了那把钥匙,翻来覆去地看。

刚收到的时候吧,我觉得有点有病。

但是仔细想了想,按照里昂的精神状态,他给我留把钥匙,说不定是因为他犯了什么罪要被遣送回国,把个保险箱钥匙往我这儿塞。

突然就能接受了。

我“”

而且这把钥匙

等下,为什么,我好像有点眼熟

我在什么时候

“林小姐,您愿意上来为您的祖父说几句话吗”

“嗯”

我一抬头,才发现台上的尤金小神父正在cue我。

身下的第一排长椅之后,无数的林家人也向我集体投来目光。

“当然了。”

林家人的扑克脸基因让我面不改色,我顺了下我身上纯黑的裙子,走上了高台。

虽然我跟我爷爷关系属于一般,但我比较会扯。

“说到我爷爷,我从小就跟他很亲。我对他印象最深的记忆是那年我的生日,那天下了大雪,我爷爷亲自为我做了阳春面”

我开始声情并茂地叙述,底下林馨和温淮都露出了迷茫且大受震撼的表情。

一番叙述下来,旁边的小神父尤金眼含热泪,底下林家人面面相觑。

我还听到有几个人窃窃私语

“他妈的,她说的是谁”

一阵沉默。

“原来如此,这下我明白了,她跟老爷子关系这么好”

“靠,那难怪坐得上继承人,我说当年怎么会选上她,原来打的亲情牌”

“一个小丫头片子病秧子”

我内心叹了口气。

你们有点乃一捂。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桑姆泰姆斯缺乏了点想象力。

我坐上继承人的位子,那可不是亲情牌能打来的。

仪式结束,接下来就是祈祷。

在下台路过那几个人的时候,我停了下脚步。

我诚恳“其实纯粹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