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哥一行人连滚带爬地消失在街角,仁生堂内却久久未能平息。
前堂的伙计们看着叶蓁蓁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如果说三日前,他们对这个空降的小师妹还只是好奇与观望,那么此刻,这眼神中便只剩下了敬畏与叹服。
他们亲眼见证了,这个看似纤弱文静的少女,是如何不费一兵一卒,仅凭三言两语,便将那凶神恶煞的豹哥吓得魂飞魄散。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医术了,这简直是神乎其技的手段!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东西收拾好,开门做生意!”孙药师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虽是在呵斥伙计,但浑浊的老眼里却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伙计们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将歪倒的桌椅扶正,打扫起地上的狼藉,只是每个人手上的动作都比平日里麻利了许多,看向叶蓁蓁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恭敬。“蓁蓁,随我来。”孙药师转身,领着叶蓁蓁再次回到了内堂。
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喧闹,孙药师脸上的笑意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今日之事,你做得很好。”他先是肯定道,“医者,当有仁心,亦需有金刚怒目之威。对恶人,一味退让,只会助长其气焰。你用望诊之术,攻其心防,是上上之策。”
“多谢老师夸奖,学生只是侥幸。”叶蓁蓁谦虚道。
“这不是侥幸。”孙药师摇了摇头,他走到窗边,看着院中那株上了年头的桂树,悠悠地叹了口气,“这是你的天赋,也是你的……劫数。”
叶蓁蓁心中一凛,静静地听着。
“你可知,那豹子为何能在西城横行无忌,连官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孙药师问道。“学生不知,还请老师指点。”
孙药师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往事:“因为他只是一条狗,一条替人看门、咬人的恶犬。今日你虽惊退了他,却也等于当众打了他主人的脸。那只真正的猛虎,恐怕很快就要被惊动了。”
叶蓁蓁的心沉了下去。她明白,孙药师口中的“猛虎”,才是这石鼓县地下秩序里,真正说一不二的人物。
“你今日展露的这一手,太过惊艳,也太过扎眼。”孙药师转过身,神色无比严肃地看着她,“往后行事,切记要藏拙。你的才华是救人的利器,但也可能成为招来杀身之祸的根源。这世道,最容不下的,便是太过耀眼的天才。”
他这番话,语重心长,不仅仅是在教导,更像是一种发自肺腑的警告,背后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沉痛往事。
叶蓁蓁郑重地行了一礼:“学生谨记老师教诲。”这一日的风波,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傍晚时分,叶蓁蓁回到了家中。
刘氏和叶父早已等得心急如焚。阿牛在事后特意跑来,将白天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听得二老是一阵后怕,又是一阵骄傲。
“我的儿,你可吓死娘了!”刘氏拉着女儿的手,上上下下地检查,生怕她少了一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