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荒芜的田垄,枯黄的禾苗稀稀疏疏地耷拉着,远处一间破败的茅屋歪斜着,几根朽木支撑的屋檐下,挂着半串风干的野果。
一个身着粗布短褐的老者正蹲在田埂上,手持木锄费力地刨着土。
他身形佝偻,两鬓斑白,眼角的皱纹如沟壑般深刻,唯有那双眼睛,在布满沧桑的面容上透着一股不合时宜的清亮。
穿越者刘彬一眼便认出,那正是尚未发迹的姜子牙,只是此刻的他,没有封神台旁的凛然正气,也没有执掌打神鞭的威风,反倒像个饱经风霜的老农。
“姜公这是在种地?”穿越者刘彬压低声音,不解地看向青林,“传说他钓鱼静待明主,怎么会躬耕田间?”
穿越者吉力大师捻了捻念珠,目光落在姜子牙脚下的土地上:“你看这土壤,贫瘠干燥,且地势低洼,昨夜刚下过雨,却不见半点湿润,分明是块不宜耕种的薄田。他选在此地开荒,怕是一开始就错了。”
话音未落,便见姜子牙直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腰肢,望着自家地里稀稀拉拉的禾苗,重重叹了口气。不远处,邻人的田垄里绿意盎然,饱满的禾穗在风中微微摇曳,与这边的荒芜形成鲜明对比。
“夫君,要不咱还是放弃吧,”茅屋门帘掀开,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妇人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水,脸上满是愁苦,“这地根本长不出庄稼,咱种了半年,收的粮食还不够塞牙缝,不如去西岐城里做点小买卖。”
姜子牙接过水碗,一饮而尽,沉声道:“我学道四十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难道还治不好一块田地?定是火候未到。”
他重新蹲下身子,用手扒开泥土,仔细观察着禾苗的根系,眉头越皱越紧。青林三人隐在树后,清晰地看到那些禾苗的根须短小干瘪,显然是缺水缺肥所致。
“他犯了纸上谈兵的错,”穿越者青林轻声道,“姜子牙虽通阴阳五行,却不懂农耕实务。这西岐郊外的土壤属沙质,保水保肥能力差,他却照搬书本上的耕种之法,不改良土壤,不选适种的作物,自然颗粒无收。”
接下来的几日,三人一路暗中跟随姜子牙。他们看到他听从妻子的建议,前往西岐城做起了贩卖竹筐的生意。姜子牙花费数日编织了数十个结实的竹筐,清晨便挑着担子进城,可直到日落西山,也没能卖出一个。
西岐城里人声鼎沸,叫卖声此起彼伏。姜子牙挑着竹筐站在街角,面皮薄,不好意思吆喝,只是呆呆地站着。有路人问价,他报出的价格比别家贵了三成,理由是自己的竹筐编得更牢固。可百姓买菜买粮,只求能用,哪里愿意多花银两买个“耐用”的竹筐?眼看其他摊贩的竹筐售卖一空,姜子牙的担子依旧满满当当,妻子跟在一旁,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不懂市场需求,”刘彬摇头道,“乱世之中,百姓只求实惠,哪会在意是否耐用?定价过高,又不善推销,这生意如何能成?”
吉力大师点点头:“道者,应顺势而为。姜子牙心怀济世之才,却放不下身段,不懂变通,这便是他此次失败的根源。”
几日后,姜子牙又改行贩卖面粉。这次他吸取了教训,定价公道,也学着吆喝,可偏偏遇上连日阴雨,面粉受潮结块,非但卖不出去,还赔光了本钱。妻子气得直掉眼泪,骂他眼高手低,百无一用。姜子牙沉默不语,只是将结块的面粉小心翼翼地收好,眼神中满是不甘。
青林三人跟着他辗转来到孟津。这里是商朝的重要渡口,商贾云集,姜子牙想在此地开设一家酒馆。他倾尽所有积蓄租下一间铺面,添置了酒坛桌椅,本想借着渡口的人流赚取利润,可开业后却门可罗雀。
原来,姜子牙不懂经营之道。他酿的酒度数太高,入口辛辣,不符合当地人的口味;酒馆里只提供酒水,没有下酒菜,往来的客商喝完酒便走,难以留住客源;更重要的是,他不懂得与当地的地痞流氓打交道,开业第三日便被一群泼皮寻衅滋事,砸坏了桌椅酒坛,还被勒索了一笔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