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
“历史未必在原地。”苏轼的指尖沿着星图移动,“就像这江水,看似东流,实则每个水分子都在打转。”他的指甲划过之处,荧光纹路突然重组,变成青林熟悉的时空坐标系,横轴是公元纪年,纵轴是空间维度,而此刻的黄州赤壁,正处在无数条时空线的交汇点上。
酒过三巡,同游的客人开始击节而歌。歌声里带着对人生短促的慨叹,青林的捕捉仪突然捕捉到段强烈的意识流——那是种对死亡的恐惧,像团黑色的能量云笼罩在船舱上方。他刚要启动中和程序,却见苏轼拿起竹笛,吹奏起段清越的旋律。
笛声里,那团黑色云絮开始消散。青林看见无数光点从苏轼体内溢出,像蒲公英的种子般飘向江面。捕捉仪显示,这些光点是高纯度的正能量粒子,每个粒子里都包裹着段思维碎片:“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
“客亦知夫水与月乎?”苏轼放下竹笛,声音里带着某种共振频率,震得青林的耳膜微微发麻,“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他的手掌在空中划出个圆圈,舱外的月影突然分裂成无数个,沿着圆圈的轨迹旋转,像串悬浮的珍珠。
青林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出这个场景——这是量子隧穿效应的宏观表现,原本需要在加速器里才能实现的粒子穿墙现象,竟被苏轼用意识操控着上演。“变与不变,原是回事。”苏轼的指尖穿过旋转的月影,那些月影在接触他皮肤的瞬间,既穿过了又没穿过,既存在又湮灭。
捕捉仪的警报声突然变调。屏幕上显示,苏轼的大脑活动正在引发时空涟漪,江面上空的辐射区开始收缩,从不稳定的椭圆形变成完美的球形。青林突然明白,这场夜游根本不是偶然——苏轼正在用自己的意识修复濒临崩溃的时空结构。
“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苏轼站起身,江风掀起他的长衫,露出腰间悬挂的玉佩。玉佩此刻正在剧烈搏动,像颗微型的恒星,散发着温暖的光。青林终于认出,那不是玉石,是块天然形成的时空稳定器,内部的晶体结构与捕捉仪的核心元件完全致。
当苏轼说到“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时,奇迹发生了。江面上的月光突然化作液态,顺着船舷漫进船舱,在舱板上汇成片光的湖泊。青林的脚踩进光湖里,竟没有沉下去,反而感到种奇异的浮力,仿佛整个身体都变成了光的部分。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