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充满了自嘲。

“可我没想到我看中的，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林郎中的声音陡然转厉，充满了滔天的恨意和怒火。

“那畜生他嗜酒如命，醉酒之后，竟对我儿拳脚相加！”

“她性子倔，受了委屈也不肯回娘家说。”

林郎中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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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次她回来看望她娘。夫人给她梳头时，无意中撩开了她的衣袖，那胳膊上青紫交加，新伤叠着旧伤，没有一块好皮肉。”

“她娘当场就哭了，抱着她问她为什么不告诉爹娘？”林郎中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滴在冰冷的牌位上。

“她看着我夫人，平静地说：‘娘，这不就是为人妻的本分吗？出嫁从夫，打骂由之，自古以来的道理啊。’”

“自古以来的道理……”林郎中喃喃地念叨这句话。

“她是在用我当年堵她的话来戳我的心窝子，她还在恨我。她恨我当初阻止她学医，恨我把她推进了火坑。”

巨大的悲恸让林郎中几乎站立不稳，他扶着桌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

“我知道后，去求了族中的长辈，请他们出面主持公道，我要带她和离回家。”

他的眼中燃起一丝希望，随即又被更深的黑暗吞噬。

“可就在我去接她回家的前一晚，她就被那畜生打死了。”

“砰！”林郎中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

“夫人知道消息后，悲怒攻心，也跟着去了。”

“我杀了那个畜生后就去了衙门自首，幸得百姓求情逃过一死，最终发配西南，到了这石城。”

他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秦玥苍白的脸上。

眼神里，有深不见底的痛苦，有刻骨铭心的悔恨。

“但最终让我决定教你学医的是你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