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林郎中的声音平缓。
“你天赋极高。认药过目不忘,脉理一点即通,那份对病患的仁心和对医道的专注,是老天爷赏饭吃。二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秦玥那双因为常年采药、捣药而显得并不算细嫩的手。
“你肯吃苦,有韧劲。学医这条路有多苦,你知道,但你从未叫过一声累,从未想过退缩。这两点,缺一不可。”
他的目光落在秦玥脸上,透过她看到了别人。
林郎中不再言语,只是对着秦玥微微颔首,示意她跟上。
他转身,步履有些沉重地走向院子角落里那扇紧闭的房门,那是他的卧房。
林郎中推开房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
秦玥小心翼翼地踏了进去。
正如她想象中一样,先生的卧房和他的人一样,透着一股冷清和规整。
一张简单的木板床,铺着浆洗得发白、叠得棱角分明的被褥。
一张旧木桌,一把同样陈旧的椅子,靠墙是一个半人高的旧木箱。
房间里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地面干净得没有一丝尘土,连墙角都看不到蛛网。
一切都像被尺子量过一样,整齐得近乎刻板,没有一丝烟火气。
然而,这冷冰冰的规整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张旧木桌的桌面。
桌面正中央,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两个木质的牌位。
它们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在从窗棂透进来的微光里,泛着幽暗而温润的光泽。
秦玥不由自主地走近了几步,目光聚焦在那两个牌位上。
靠左边的一个,刻着:爱妻 乔婉 之位。
靠右边的一个,刻着:女儿 林秀 之位。
牌位本身的木质已经有些年头了,边角处甚至能看到细微的磨损痕迹。
但最让秦玥心头一震的,是牌位上刻着的字。
那些字,墨色已经有些模糊不清,边缘甚至显得有些圆钝,不再像新刻时那样棱角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