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没有回答。
他点开微信,聊天框最上面是张野离校前夜的消息:“别送,省得宿管阿姨又念叨。”下面压着他自己未发送的消息:“注意安全,烟少抽。”此刻对话框里跳出新提示,是陈默的定位截图——云岭县火车站,时间是7:15。
培训班宿舍的硬板床吱呀作响。
老马掀开泛着洗衣粉味的被子,月光从破窗纱透进来,在他手里的抚恤卡上投下蛛网似的阴影。
儿子的照片边缘已经卷边,小脸上还沾着去年生日时的奶油渍。
“您儿子的入学资格审核通过——但请记住,有人为此付出了代价。”手机屏幕的冷光刺得他眯起了眼,短信发件人显示“未知号码”。
他摸出藏在床垫下的残疾证,钢印在指尖硌出红印——这是他用左腿换来的,换来了儿子能进市重点的“特殊照顾”。
小秦离场时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如果法律只教人服从,那我宁愿不做律师。”盲人律师摔门的动静震得桌上的水杯晃了晃,水痕在“优秀学员”奖状上晕开,把“优秀”二字泡成了模糊的一团。
老马突然翻身下了床,拖鞋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摸黑打开电脑,键盘敲击声像擂鼓一般:“手语证言团原始录像”。
搜索引擎弹出几十个链接,最上面的标着“已失效”,第二条显示“权限不足”,第三条的标题让他手指发抖——《夜学班学员联名举报:培训内容涉嫌精神驯化》。
凌晨三点,赵子轩的电脑发出“叮”的提示音。
他揉着睡眼点开加密邮件,附件是一个标着“云岭笔记”的音频文件。
播放键按下的瞬间,张野的声音混着风声传了出来:“今晚抵达云岭,计划接触当地‘拾荒互助会’。他们每月集资给一个孩子上学,但没人敢问‘为什么我们要靠施舍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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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裹着外套凑了过来,鼻尖冻得发红。
他摸出钢笔和一本《大学语文》,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信纸——是王老师上周塞给他的,说“有些话,需要有人记录”。
钢笔尖落在“古代文学”章节的空白处,字迹歪歪扭扭:“拾荒互助会,每月集资,核心问题:为何需要施舍……”
“你这是做什么?”赵子轩探过头来看,声音里带着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