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合作单位的代表笑着举杯:“赵老师,别紧张,这是好事啊。”他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笔尖落下,力道失控,竟在昂贵的道林纸上划开一道刺眼的口子。
“可能是……太重视了。”他低声解释,只有自己能听见心脏被那道划痕撕裂的声音。
康复中心的走廊尽头,张野蹲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面前,一个患儿蜷缩在冰冷的轮椅里,小口小口地啃着一块冷面包,旁边是她无声流泪的母亲。
一名年轻护士走过,压低声音对他说:“家属不敢走,也不敢闹,怕一离开,这张救命的床位就被清掉了。”张野的喉咙像是被水泥堵住,他掏出手机,点开那个几乎被遗忘的武术协会群聊。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半年前的“节日快乐”,他用粗糙的拇指一条条往上滑,滑过那些早已冷却的问候,滑过那些吹牛打屁的日常,一直滑到三年前,他们还在街头摆擂台、为了争一口气打得头破血流的岁月。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突然发出一条消息:“明早七点,老地方,龙门武馆旧址集合。有人需要我们。”
发送。
屏幕上,那条消息孤零零地悬着。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除了系统默认的已读回执,没有任何回复。
他盯着那片死寂,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而在城市另一端,数据中心的机房里,陈默面前的屏幕上,数据同步的进度条顽固地卡在87%,一动不动。
他尝试调用市政云的备份接口,却被权限系统自动拦截。
不甘心,他立刻调出城市公共监控的开放申请流程——申请表、单位证明、保密协议、技术说明……整整十八道审批关卡,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他烦躁地闭上眼,小石头蜷缩在黑暗楼道里,借着手机微光写作业的画面却猛地刺入脑海。
陈默猛地睁开双眼,血丝爬满了眼球。
他没有再去尝试破解那固若金汤的官方系统,手指在键盘上化作一道道残影。
他启用了多年前写下的一个“非侵入式数据抓取脚本”——当年,他用这东西帮林枫偷偷查询女生宿舍的门禁时间,而现在,它的目标是城中村主干道上那个不起眼的市政人流监测器。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