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尚新,笔锋偏左,与苏木手迹一致。
“这不是原刻。”甘草道,“是重写的。有人怕这段关系被人遗忘,所以重新标记。”
“不可能……”人参喃喃,“我从未让人碰过此佩。”
“但有人知道它的存在。”甘草取出药箱中的干艾叶,拨开一层,露出底部夹藏的半片蛊囊残片,“这是赤芍所赠,来自苗疆旧地。而你手中的玉佩,边缘缺口形状特殊,恰好与苏木随身佩戴的那枚拼合成一对——子母佩,传于血脉之间。”
人参猛地抬头:“你见过他的佩?”
“没有。”甘草摇头,“但我见过他剑刃的弧度。军营滤池中的铜铃,铃舌断裂角度与苏木佩剑完全一致。那是药母赐予亲传弟子的信物,每枚独一无二。他有铃,你有佩,你们都是药母门下。”
“所以他昨夜来,不是为了掩盖,是为了确认。”金银花接道,“他在找你是否还活着,是否还记得那段往事。而你……一直没回应。”
人参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几乎触到那枚“苏”字。
就在此时,玉佩内层又一声轻响。
一片薄纸自夹层脱落,飘然落地。
甘草俯身拾起。纸为藤皮笺,边缘焦黄,上有两行小字:
> “七脉共契,非一人可承。
> 若见此信,速启苏宅旧档。”
字迹出自苏木无疑。
“他留下这个。”甘草盯着人参,“不是求你救他,是提醒你——有人正在重启情蛊之局。而你,是唯一知道原始名单的人。”
人参猛然站起,桌案震颤,玉佩滚落。
“我不知道名单在哪!三十年前我就烧了它!”
“可你还记得名字。”甘草步步逼近,“七人之中,有三人姓氏被涂改三次,最后一次笔锋偏左——和你现在写字的习惯一样。你改过它,对不对?为了保护谁?还是为了掩盖谁?”
“住口!”人参怒喝,袖袍挥动,欲扫落案上物证。
甘草早有预料,银针疾出,三根并列钉入桌面,将蛊囊、玉佩、藤皮笺牢牢固定。
“你不敢毁。”他说,“因为你心里清楚,一旦销毁,就再没人能证明苏家清白。你也清楚,苏木不是敌人——他是你当年没能救下的那个孩子,如今回来,是要把你们一起埋进的历史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