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掷地有声。
整个书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周正张大了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看着林凡,像在看一个怪物。
这哪里是改革,这分明是要挖掉所有世家大族的命根子!
周怀清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绕过书案,一步步走到林凡面前。
他没有去看林凡的脸,而是低头,看着他胸前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看着那凝固的,发黑的血。
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一字一顿地开口。
“你可知,你这份策论,若真的推行下去,整个青州的世家,都会把你挫骨扬灰?”
“学生知道。”林凡的回答,平静无波。
“那你为何还要说?”
林凡笑了笑,那笑容在烛火下,显得格外清澈。
“因为学生更知道,若不如此,今夜这身血,便白流了。”
周怀清与他对视着,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风暴在汇聚。
他猛地转身,走回书案前,一把扫开了案上的所有文书笔墨,只留下一张空白的宣纸。
他拿起一锭崭新的徽墨,亲自在砚台里重重地研磨起来。
墨香,混合着血腥气,在书房中弥漫。
“周正!”
“儿……孩儿在!”周正一个激灵,连忙应声。
“去,把陈山长,孙乐山,钱经纶,赵济世还有郑玄经,都给我从被窝里叫起来!”
周怀清的声音,冷得像冰。
“告诉他们,知府衙门,半夜会审!”
“审……审什么?”
周怀清没有回答,他只是将饱蘸浓墨的狼毫笔,重重地拍在了林凡面前的宣纸上。
“审你的这份策论!”
“林凡,把你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给本官写下来!”
“本官要让全青州的读书人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