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苏秦败走回燕国

金戈玄秦 楠枫秦生 2281 字 17天前

黄河东岸的秋风卷着败叶,拍打在联军残部的甲胄上,发出萧瑟的声响。苏秦骑着一匹疲惫的黑马,走在队伍最前方,破阵剑的剑鞘早已失去往日的青光,在风中摇晃,如同他此刻沉重的步伐。身后的燕赵残兵稀稀拉拉,玄甲上沾满尘土与血污,不少人拄着断裂的兵器艰难前行,黑风豹的低鸣中带着饥饿与恐惧,整个队伍弥漫着一股溃败后的死寂。

“先生,前面就是易水渡口了,过了河就是燕境。”乐毅的声音沙哑,他的玄冰甲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是掩护撤退时被秦军法剑划伤的,寒气顺着伤口蔓延,让他脸色苍白如纸。他身旁的燕军士兵不足五千,比出征时少了近三分之二,玄冰箭袋空空如也,只剩下几支断箭在风中晃动。

苏秦勒住马缰,望着易水对岸的燕国土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三个月前,他率联军渡河西进时,易水两岸的百姓夹道相送,灵田中的谷穗饱满,玄冰灵脉的寒气与云中灵脉的暖气在渡口交织成虹;如今归来,渡口的玄石堤岸被战火熏得焦黑,百姓早已逃难,灵田干裂,连易水的水流都变得浑浊,隐约可见漂浮的尸骸——这场大败,不仅摧毁了联军,更让燕赵边境的灵脉与民生遭受重创。

“渡河吧。”苏秦的声音低沉,没有回头,他不敢看身后士兵的眼睛。那些曾跟着他高呼“合纵兴邦”的士兵,此刻眼神空洞,只剩麻木。他想起洹水会盟时,六国灵脉图上的光芒汇聚成河;想起连破秦军三燧时,燕军玄冰箭冻结法狱阵的骄傲;想起苏秦截获燕密令时,士兵们怒吼“愿随苏先生抗秦”的血性——这一切,都在虎谷的火光中化为灰烬。

易水渡口的浮桥早已被秦军烧毁,残部只能乘坐简陋的羊皮筏渡河。河水冰冷刺骨,羊皮筏在浪中颠簸,不少士兵因灵力枯竭落入水中,挣扎几下便没了踪影。苏秦站在筏上,望着河西的方向,少梁城的法狱阵光幕依旧在阳光下闪烁,如同一个巨大的嘲讽。他知道,那道光幕不仅困住了联军的躯体,更击碎了合纵最后的希望。

渡河用了整整一日,抵达燕境时,暮色已浓。蓟城方向没有迎来迎接的队伍,只有几个边境小吏远远观望,眼神中带着畏惧与疏离。“先生,要不要先派人通报蓟城?”乐毅问道,他担心燕王的态度,毕竟燕军损失惨重,燕王未必会善待败军之将。

苏秦摇头:“不必了,直接进城。”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燕王在张仪的诱惑下本就动摇,如今联军大败,正好成了他问责的借口。他握紧破阵剑,剑身在暮色中反射出微弱的光,那是他最后的尊严。

蓟城的城门紧闭,守城士兵见是败军,磨蹭了许久才打开侧门。进城时,苏秦听到百姓的议论声从巷弄中传来:

“这不是合纵的苏先生吗?怎么败成这样?”

“听说赵军主将战死,赵王差点被俘,燕军也折了大半……”

“我就说合纵成不了事,秦国那么强,偏要去招惹,这下好了,灵田都被战火毁了!”

这些话语像针一样扎进苏秦的心里。他抬头望去,蓟城的街道冷冷清清,商铺关门,百姓闭门不出,只有巡逻的玄冰卫神情警惕,甲胄上的冰纹符文透着肃杀——显然,燕王早已做好了应对败军的准备。

抵达王宫时,宫门只开了一道缝隙,内侍传话:“王上在玄冰殿议事,让苏先生先回府休整,明日再议。”这分明是刻意冷落,苏秦却只是苦笑,带着残部前往之前的合纵馆驻跸。

合纵馆早已不复往日的热闹,庭院里的灵树被砍,推演阵法的青石台被掀翻,墙上的合纵盟誓碑被砸得粉碎,只留下“共抗强秦”四个字的残痕。馆内的修士见苏秦归来,纷纷避之不及,连之前负责饮食的仆役都收拾行李准备离去。

“先生,这……”苏代气得浑身发抖,“燕王太过分了!就算战败,也不能如此羞辱您!”

苏秦坐在冰冷的石阶上,看着满地狼藉,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羞辱?不,这是现实。合纵兴,则我苏秦尊荣加身;合纵败,则我苏秦成众矢之的。列国向来如此,趋利避害,哪有什么永远的盟约?”他想起当初在燕国雪地苦等三月,燕王第一次召见时的礼遇;想起洹水会盟后,燕王赠予他“玄冰玉符”的信任——如今看来,不过是利益交换的幻影。

次日清晨,苏秦换上整洁的法袍,带着破阵剑前往王宫。玄冰殿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燕王哙坐在王座上,脸色阴沉,主和派大臣子之站在殿前,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然早已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