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其中一杯,递到老人面前。
“我老家也是山里的,小时候,我爹就爱喝这个。”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追忆往事的沙哑。
老人看着那杯清冽的白酒,浑浊的眼睛里,渐渐泛起了泪光。
他颤抖着手,接过了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也点燃了他心中那压抑了三年的、滔天的怨气。
“你是谁?”他沙哑地问道。
祁同伟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让老人说,说他这三年来所有的奔走,所有的屈辱,所有的不甘。
从村委会到县公安局,从县信访办到市检察院……他像一个最耐心的倾听者,任由老人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直到老人哭得泣不成声,说到再也说不下去的时候,祁同伟才缓缓地开口。
“老人家,”他看着老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
老人浑身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是来维稳的,”祁同伟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是来给你儿子,讨回公道的。”
……
深夜,月黑风高。
在李老汉的指引下,祁同伟和石磊,悄无声息地,敲响了村里另一户人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位头发花白、走路一瘸一拐的老人。
他就是当年为李建国进行尸检的、早已退休多年的老法医,孙国富。
看到门外站着的陌生人,孙法医的脸上,瞬间写满了惊恐。
“你们……你们是谁?找我干什么?”他下意识地就想关门。
石磊眼疾手快,一把抵住了门。
祁同伟从他身后闪了出来,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直抵人心的力量。
“孙法医,别怕。我们是省厅的,我叫祁同伟。”
在孙法医那间堆满了医学书籍的、狭小的书房里,祁同伟没有采取任何审讯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