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的大门紧闭。

一名大理寺的司直上前，用力拍打着门环，厉声喝道：“钦差办案！开门！”

许久，大门才“吱呀”一声，从里面开了一道缝。一个须发花白的老管家探出头来，看到门外黑压压的官兵，脸色一变，但还是强作镇定，躬身道：“不知各位官爷驾到，有何公干？我家老将军……眼下正在军中，并不在府上。”

陆羽排众而出，目光平静地看着老管家。

“本官陆羽，奉天后之命，彻查徐敬业谋逆一案。有证据表明，程总管之子程千帆，与逆党勾结。今日前来，是为问询，并非拿人。还请老人家行个方便，打开府门。”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老管家脸色数变，最终还是长叹一声，命人打开了中门。

陆羽迈步而入，身后的官兵如潮水般涌入。程府的家眷早已被惊动，程夫人带着一众女眷，惊慌失措地站在庭院中央，看着这群如狼似虎的官兵，眼中满是恐惧。

“夫人不必惊慌。”陆羽走到程夫人面前，微微颔首，语气温和了许多，“本官说了，只是问询。来人，将府上所有下人集中到前院，不许走动。其余人，随我……去程总管的书房看看。”

他最后那句话，才是真正的目的。

在数十名官兵的“护卫”下，陆羽径直走向了程府最深处的那间书房。

书房的陈设一如这座府邸的风格，简单，硬朗。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堪舆图，一旁是擦得锃亮的盔甲和长枪。书架上没有诗词歌赋，全是兵法战策。

陆羽挥了挥手：“仔细搜。”

官兵们立刻行动起来，翻箱倒柜。陆羽则缓步走到那张宽大的书案前。

他知道，他需要的那些“证据”，此刻就藏在他的袖中。他只需要一个瞬间，一个无人注意的瞬间，将它们放进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然而，就在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动手的那一刻。

一个清冷的、带着几分稚嫩却异常坚定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你们在找什么？”

陆羽猛地回头，只见书房的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少女。

她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裙，容貌秀美，眉宇间却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英气与倔强。她手里，正捧着一卷兵书。

陆-羽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认得她。程务挺最疼爱的女儿，程若微。一个在后世史书中，都留下了“有其父风”四字评价的奇女子。

她怎么会在这里？

更要命的是，陆羽眼前的系统面板上，少女头顶的情感词条，清晰地显示着一行让他心头一沉的文字。

【洞若观火（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