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听到这个称呼，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垂下了眼帘，掩去了眸中的一抹异色。

“陆舍人，”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再次抬起眼时，目光里多了一份郑重，“程务挺将军，治军严明，然性情刚直，不喜权谋；丘神绩将军，勇则勇矣，却心胸稍隘，易受人挑拨。您此去，身负皇命，手握金牌，是利器，亦是众矢之的。行事，还需……润物无声。”

这番话，点明了利害，却又说得极为委婉，充满了文人之间的默契与智慧。

这才是真正的嘱托。

太平公主给他的，是直面危险的勇气与武器。

而上官婉儿给他的，是化解危险的智慧与方法。

一个如火，一个如水。

“我记下了。”陆羽深深地看着她，将那份关切与提点，尽收心底。

“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宫复命了。”上官婉儿福了一礼，转身欲走。

“婉儿。”陆羽叫住了她。

她回过头，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陆羽从书案上拿起一张空白的宣纸，又拿起上官婉儿刚送来的那支狼毫，蘸了蘸墨，挥笔写下四个字。

“长安，等你。”

他没有抬头，只是将那张纸，轻轻推到了桌案的边缘。

上官婉儿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她看着那四个字，笔力雄健，墨迹未干，仿佛还带着书写者的体温。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泛起层层涟漪。

良久，她才从那四个字上移开目光，对着陆羽的背影，极轻极轻地说了一句：“陆舍人……一路，保重。”

说完，她快步转身离去，那背影，竟带上了几分平日里绝无仅有的仓促。

陆羽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这才抬起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拿起那块金牌，又摸了摸怀中的匕首，再看看桌上的笔墨与那张写着“长安，等你”的字条。

君王的期许，公主的杀伐，才女的温柔。

这一切，都将化作他此去关山万里的行囊。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宿主即将前往高风险区域：【北境战场】。”

“正在为您分析当前局势……分析完毕。”

“【战场生存任务】已激活。警告：检测到主要将领【程务挺】对宿主初始好感度为【-150：极度厌恶】，情感状态：【根深蒂固的偏见】、【杀之后快的冲动（隐藏）】。”

“警告：您在第一次军帐议事中，被程务挺以‘扰乱军心’为由斩杀的概率为——百分之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