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解释这枚鱼符的来历,因为不需要。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最雄辩的证明。
证明他身后站着谁,证明他所言非虚。
王勃看着那枚鱼符,又看了看陆羽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开始动摇。
疯子。
这个男人,是个有恃无恐的疯子。
而自己,似乎也快被他逼疯了。
“你想我……做什么?”王勃的声音,沙哑干涩,他发现,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心中那块名为“认命”的巨石,已经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很简单。”陆羽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笑意,“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你最擅长的事。”
他伸出手指,遥遥指向了郑威方才离去的方向。
“我要你,写一篇故事。”
“故事?”王勃一愣。
“对,故事。”陆羽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故事的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长安恶犬行》。”
“故事的主角,是一位出身关陇豪门的郑公子。他仗势欺人,斗鸡走狗,不学无术,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牵着一条名叫‘追风’的恶犬,欺辱一位落魄的才子。”
陆羽每说一句,王勃的眼神就亮一分。
“故事的细节,不用我教你吧?比如,怎么把骨头丢在地上,怎么逼着才子与狗争食,怎么在理亏之后恼羞成怒,又怎么在家丁的簇拥下狼狈逃窜……”
陆羽笑吟吟地看着王勃,那笑容,像极了一只循循善诱的狐狸。
“我要你把这个故事,写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要让说书的先生,把它编成段子;要让教坊司的歌女,把它唱成曲子。我要让全长安的人,一提到‘郑公子’和‘恶犬’,脑子里浮现的,就是郑威那张脸。”
杀人,何须用刀。
用笔,诛心,才是文人最狠辣的报复。
王勃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仿佛已经看到,郑威那张嚣张的脸,在全长安城的指指点点和嘲笑声中,变得扭曲、狰狞。
这不仅仅是报复。
这是一种艺术。
一种将今日所受的奇耻大辱,百倍奉还的、酣畅淋漓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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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的不甘、愤怒、屈辱,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创作的渴望。
“这只是第一步。”陆羽收起笑容,神情重新变得严肃,“当郑家的脸面,被你这支笔,剥得干干净净的时候,就是我这把刀,该出鞘的时候。”
他看着王勃,一字一顿。
“我要郑家,为你今日之辱,付出代价。我要你,亲眼看着他们,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深渊。”
王勃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