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舟盯着那碗泛着油光的浓苦汤药,好看的眉头皱成了疙瘩。

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是“病弱主君”,总不能当着下人的面抗拒服药。

只能硬着头皮接过药碗,捏紧鼻子猛地灌了下去。

许是喝得太急,那股子又苦又涩的药味直冲喉咙。

徐闻舟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咽下去的汤药“哇”地一声全吐了出来。

溅得衣襟上满是褐色的药渍。

阿言反应最快,忙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替徐闻舟擦拭衣襟上的狼藉。

阿语则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主君!您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奴才这就去请胡太医!”说着就要往外冲。

“阿语,等等!”徐闻舟连忙伸手拽住他的衣袖。

声音还有些发虚:“不用去,就是这药太苦了,呛着了。”

阿语愣了愣,才猛然想起来,宫中的贵人服药时,都会配上蜜饯压苦。

可他们从前服侍四殿下时,四殿下从来不用这些,今日竟忘了给主君准备。

他当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满脸愧疚:“奴才该死!竟忘了给主君备蜜饯压苦。”

“奴才这就去重新盛一碗药来,配着蜜饯喝,主君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别去!”徐闻舟连忙摆手,他可不想再遭一次罪。

“吐出来的也不算多,我已经觉得舒服些了。”

“再说药哪能多喝?”

“这顿就省了吧。”

见阿言和阿语还想劝,徐闻舟连忙揉了揉太阳穴。

装作疲惫的样子:“我乏得很,想歇一会儿。”

“你们先扶我去内室换身衣裳吧。”

说罢,他撑着扶手慢慢起身,故意晃了晃身子,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阿言和阿语哪还敢多劝,连忙一左一右上前扶住他。

生怕他一个不稳摔着,小心翼翼地陪着他往内室走去。

换上干净的素色里衣,徐闻舟刚躺上床榻,便忍不住皱紧了眉。

身下的木板硬得硌人,就算铺着的褥子也硌人,跟他前世睡惯的超级软和的床垫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侧过身,对着守在床边的阿语吩咐道:“阿语,这床榻太硬了,晚些时候你让人多添几床被褥垫着。”

“要是府里没有现成的,就去外面采买些厚实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