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林默意外继承了外婆的遗物——一支能预见他人死期的神秘青铜笔。起初的验证让他在惶恐中渐生麻木,直到在公园里遇见一个陌生男人,笔身首次传来灼痛,显现出“三分钟后,他将死在你手里”的血色预言。挣扎与逃避无效,林默被卷入命运的漩涡,失手导致男人死亡,从此陷入无尽的恐惧与迷雾。他被迫追寻男人的身份,试图揭开这致命邂逅背后的真相,却发现自己踏入了一个远比死亡预言更黑暗、更庞大的谜局之中。
正文
外婆下葬后的第七天,我才敢真正打量她留给我的那样东西。
它就躺在一个老旧的桃木匣子里,被层层红布包裹着。解开时,灰尘在午后斜照的光柱里不安分地舞动。那是一只笔,青铜的,长不足半尺,笔身布满暗绿色的锈蚀,刻满了无法辨认的、纠缠扭曲的符纹,入手是一种违背常理的、沁入骨髓的阴冷。它不像一件文具,更像某件刚出土的、带着墓穴深处寒气的冥器。
随笔还有一张便签,是外婆弥留时颤抖写下的,字迹歪斜:“小默,用此笔触碰生人,可见其死期。慎之!慎之!”
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窗外的老槐树枝丫晃动,影子投在墙上,张牙舞爪。我盯着那支笔,心里一阵发毛,又有一股按捺不住的、罪恶的好奇心在蠢蠢欲动。见人生死?这太荒谬了。可外婆从不说谎,至少不会在那种时候。
我把它紧紧攥在手里,那寒意顺着手臂蔓延,激得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需要验证,否则我会被这无稽的念头逼疯。
机会很快来了。隔壁的王叔提着一袋刚买的菜,哼着小曲从我家门前经过。他是看着我长大的,为人爽朗热情,身体硬朗得像院门口那棵老松树。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刻冻结。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捏着青铜笔,假装迎出去打招呼,手臂“不小心”地碰了他的手背一下。
冰冷。
不是笔的冷,是一种更虚幻、更彻骨的寒意,从接触点一闪而逝。
紧接着,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王叔乐呵呵的脸在我视野里扭曲、淡化,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清晰的画面:还是这张脸,布满了更深的皱纹,头发全白了,他躺在一张干净的病床上,窗外是温暖的夕阳,他嘴角带着一丝平静的笑意,缓缓闭上了眼睛。同时,一行模糊的数字像水中倒影般浮现:三年后,秋,安然病逝。
画面只持续了一秒,甚至更短。
我僵在原地,脸色恐怕很难看。
“小默?咋了,脸色这么白?是不是还没从你外婆的事里缓过来?”王叔关切地问。
“没……没事,王叔,刚有点头晕。”我勉强挤出笑容,声音干涩。
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大口喘着气,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不是错觉!那画面,那信息,直接烙印在脑海里。我低头看着手中的青铜笔,它依旧锈迹斑斑,死气沉沉,但在我眼里,它已经变成了世上最恐怖的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游魂。王叔那“三年后”的结局像魔咒一样箍在我脑子里。我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和恐惧,他却一无所知,依旧每天乐呵呵地浇花、下棋。这感觉太煎熬了,知晓确定的终点,而当事人还在懵懂地走向它。
我迫切需要第二次验证,不是为了刺激,而是想证明,或许王叔那个只是个意外,或者,所有人的结局都差不多?那样的话,这能力也不算太残忍。
目标是闺蜜小雅。我们约在常去的咖啡馆。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年轻光洁的脸上,她正眉飞色舞地讲着公司里的趣事,活力四射。我握着口袋里那支冰冷的笔,手心全是汗。罪恶感啃噬着我,但我无法控制自己。
趁着她伸手过来拿我面前的糖包时,我用笔尖飞快地、轻轻地戳了一下她的指尖。
还是那股熟悉的、灵魂都被冻结一下的寒意。
画面切换:一个满头银发、面容慈祥的老太太,躺在一张摇椅上,在开满鲜花的院子里安详地睡着了,再也没有醒来。旁边浮现的信息是:五十三年后,冬,无疾而终。
我猛地松了一口气,几乎虚脱,同时又为自己感到羞愧。小雅能活到近百岁,寿终正寝,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可我真的有权力知道这些吗?我像一个偷看了命运剧本的小丑,在演员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独自承受着剧透的沉重。
两次验证,结果迥异,但过程真实不虚。这支笔,是连接着生死簿的禁忌之物。我开始刻意疏远所有人,害怕不经意的触碰会带来更残酷的答案。那支青铜笔被我重新用红布包好,塞进桃木匣子最底层,我告诉自己,忘了它,就当从未存在过。
有些东西,一旦拿起,就放不下了。尤其当你知道,它能窥见命运的一角。
那种全知的、上帝视角般的诱惑,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的理智。我知道它危险,我知道不该再用,可心底总有个声音在怂恿:再看一次,就一次,也许能看到更多不同的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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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下午,阳光很好,我鬼使神差地揣着那个桃木匣子,去了离家稍远的市民公园。我想找个绝对陌生的人,做最后一次测试。一个与我生活毫无交集的人,他的生死信息,或许不会给我带来那么大的情感负担。
公园长椅上,我假装看书,眼睛却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遛狗的老人,嬉戏的孩子,依偎的情侣……都不是合适的目标。直到他出现。
一个男人,看起来很年轻,可能比我大几岁,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卡其色裤子,独自一人,沿着湖边的小径慢跑。他身材匀称,步伐有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健康的光泽。他浑身散发着一种强烈的、属于活人的生机。
就是他了。一个健康的,陌生的,未来看上去很漫长的年轻人。
在他经过我面前时,我迅速拿出藏在书页下的青铜笔,站起身,装作也要离开的样子,朝着他迎了过去。计算好角度,在他即将与我擦肩而过的瞬间,我握着笔的手,准确地、轻轻地碰在了他的小臂上。
预想中的寒意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烙铁灼肤般的剧痛!从笔身传来,烫得我几乎要惨叫出声,下意识地想甩脱,它却像长在了我手上一样。
眼前的景象瞬间破碎、染血!不再是平静安详的死亡预告,而是一片混乱、狰狞的画面:还是这个男人,他倒在杂乱的灌木丛里,就在不远处!白色T恤被鲜血染红大片,他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天空,充满了惊愕与不甘。他的额头,有一个明显的、致命的伤口,像是被重物击打所致。
而更让我魂飞魄散的是,在这幅血腥画面的最前方,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沾着血迹和几根短发、紧紧握着半块带棱角砖头的手——那是我自己的手!视角的关系,我看不见“我”的脸,但我无比确信,那就是我!
青铜笔滚烫得如同烧红的炭,笔身上那些暗绿色的锈迹仿佛活了过来,蠕动着,渗出一行淋漓的、刺目惊心的血字:
“三分钟后,他将死在你手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三分钟!
只有三分钟!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我的心脏,几乎让它停止跳动。死在我手里?我?杀了他?用砖头?这怎么可能?!我连鸡都没杀过!
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远离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