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入六组,暗流涌动

吴军眯起眼睛,打量着杨震,似乎在判断他的诚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拍了拍杨震的肩膀:“杨老弟果然是个痛快人!这事要是能成,哥哥我少不了你的好处。不过,黄四儿那人,心眼多,不好对付,你可得小心点。”

“放心吧吴哥,我心里有数。”杨震举起酒杯,和吴军碰了一下,仰头将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感,但他的眼神却越发清明。

打入吴军团伙已经快三个月了,从一开始的被怀疑、被试探,到现在逐渐获得吴军的信任,甚至能参与到核心的生意讨论中,这其中的艰险,只有杨震自己知道。他每天都像走在钢丝上,既要表现得贪婪、够“义气”,符合一个“道上人”的形象,又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能暴露身份,还要暗中收集他们犯罪的证据。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粗金链的男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吴哥,外面来了个朋友,说是您的老熟人,想进来敬杯酒。”

吴军皱了皱眉:“谁啊?没看到我正谈事呢吗?”

“是古阳啊,吴哥,您忘了?前阵子帮咱们搞定码头那批货的,就是他。”花衬衫男人连忙解释。

“古阳?”吴军想了想,随即笑了,“哦,是他啊,让他进来吧。”

杨震端着酒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心里“咯噔”一声。古阳?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他的记忆。那是他警校时的同班同学,睡在他上铺的兄弟,当年两人一起训练,一起逃课,一起畅想过穿上警服后的未来。可是毕业后没多久,就听说古阳因为违纪被开除了,之后便杳无音信,没想到……他竟然成了吴军团伙的人,还成了骨干?

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身材高大,脸上带着一道浅浅疤痕的男人走了进来。当他的目光扫过包厢,与杨震的眼神对上时,两人都愣住了。

古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睛猛地睁大,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杨震的心脏狂跳起来,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他知道,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古阳认识他,而且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在这个节骨眼上遇到他,无异于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炸弹,随时可能引爆。

空气仿佛凝固了,包厢里的笑声和谈话声都消失了,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作响的声音,每一声都像敲在杨震的心上。

吴军察觉到了不对劲,看看杨震,又看看古阳:“怎么?你们俩认识?”

杨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不能慌,一旦慌了,就全完了。他放下酒杯,脸上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主动站起身,朝着古阳伸出手:“这位兄弟看着有点眼熟,难道我们以前在哪见过?”

他必须装傻,必须赌一把,赌古阳不会立刻揭穿他。或许,古阳还有一丝良知?或许,他有自己的顾虑?

古阳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杨震,眼神复杂,有震惊,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他的手攥得紧紧的,指节泛白。几秒钟的时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这时,古阳突然咧嘴一笑,伸出手握住了杨震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哦?是吗?可能是我长得大众脸吧。不过这位兄弟看着也面善,说不定以前在哪场酒局上碰过。”

杨震心里松了一口气,但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古阳的反应很奇怪,他没有揭穿,但也没有完全配合,这意味着危险并没有解除,反而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来,古阳,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杨震,杨老弟,最近刚跟我合作,是个靠谱的人。”吴军站起身打圆场,“杨老弟,这是古阳,我手下的得力干将,办事利索。”

“古大哥,幸会幸会。”杨震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脸上保持着笑容。

“杨老弟,久仰。”古阳也恢复了常态,拿起桌上的酒瓶,给杨震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我敬你一杯。”

两人再次举杯,酒液在杯中摇晃,映出彼此眼底深处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包厢外,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里,郑一民正通过微型耳机听着里面的动静,当听到古阳的名字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立刻拿起对讲机:“季洁,情况有变化,杨震那边遇到古阳了,你那边加快速度,注意警戒,随时准备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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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季洁,正带着常保乐和李阳在“夜色”迪厅门口观察情况。迪厅门口灯光闪烁,音乐声震耳欲聋,进出的年轻人络绎不绝,打扮得花里胡哨。

接到郑一民的指令,季洁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她看了一眼身边跃跃欲试的常保乐和李阳,低声说:“行动提前,记住我们的分工,进去后,你们俩负责东边区域,注意观察有没有异常情况,尤其是可疑的人员和交易,不要惊动任何人,有情况立刻用暗号联系我。”

“明白!”常保乐和李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季洁严肃的语气里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认真起来。

三人随着人流走进迪厅,震耳欲聋的音乐几乎要把人的耳膜震破,闪烁的灯光让人看不清周围的脸。常保乐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环境,皱着眉,努力在嘈杂的人群中分辨着可疑的迹象。他看到舞池里疯狂扭动的男男女女,看到吧台前搂着喝酒的年轻情侣,也看到角落里一些神态暧昧的男女在低声交谈。

“保乐,你看那边。”李阳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卡座。那里坐着几个打扮妖娆的女人,正围着一个中年男人说笑,男人时不时往她们手里塞着什么,女人则笑得更加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