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博物馆,阳光有点晃眼。青林抬手挡了一下,正好看见一群白鸽从头顶飞过,翅膀扇起来的影子在地上滑过,像谁用粉笔快速画了几道弧线。他顺着鸽子飞的方向抬头,一架客机正从佛罗伦萨的天空穿过,尾巴后面拖出一条白白的航迹云,跟远处圣母百花大教堂的圆顶凑在一起,看着特别和谐。
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本达·芬奇的笔记,封面的皮革被手心的汗浸得有点软。翻开到画着扑翼机的那页,青林从背包里翻出支铅笔,在旁边画了架现在的客机。画完又觉得不够,在下面写了行字:"第18代解读者,向您报告:翅膀已按您的构想,飞向了更远的天空。"
笔尖还没离开纸页,胸口的黄铜放大镜突然热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把放大镜举起来,阳光透过镜片,在笔记上投下一块亮得有点晃眼的光斑。就在那光斑里,青林看见特别神奇的一幕:达·芬奇画的扑翼机翅膀正在动,旁边他刚画的客机也在动,两架飞机像并排飞一样,扑翼机的银膜翅膀和客机的金属翅膀一起扇动,节奏竟然差不多。
"这是..."青林赶紧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阳光太刺眼看花了。可再定睛一看,光斑里的画面还在——扑翼机的齿轮转得飞快,带动翅膀上下扑腾,客机的喷气发动机也在转,尾焰看得清清楚楚。更奇的是,两架飞机翅膀上的纹路慢慢重合到一起,达·芬奇画的银膜上的小孔,正好对着客机机翼上的铆钉,像早就设计好的一样。
"万物皆有密码..."青林想起刚才在心里念叨的那句话,突然觉得手里的笔记沉了不少。他低头翻了几页,发现达·芬奇的手稿里藏着不少奇怪的符号,以前只当是随便画的,现在看来倒像是某种标记。其中一页画着鸟类骨骼的图,旁边用镜像字写着"翼展与体重的关系",下面还有串数字,青林算了算,正好是现在民航客机的翼载参数(机翼面积与重量的比值)。
身后传来"咔哒"一声,像是相机快门。青林回头,看见个戴草帽的老头正举着相机拍教堂,镜头刚才对着他这边。老头见他回头,笑着挥挥手:"小伙子,你刚才举着放大镜看什么呢?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没什么,"青林把笔记合上,"就是看到达·芬奇的画,有点感慨。"
"达·芬奇?"老头眼睛一亮,凑过来说,"我是学建筑的,专门来这儿看他设计的穹顶。你知道不,这教堂的圆顶特别厉害,不用脚手架就盖起来了,靠的就是石头之间的摩擦力。"老头指着教堂顶端,"据说达·芬奇当年测过无数次石头的角度,才算出最合理的弧度。"
青林突然想起在达·芬奇工坊里看到的肋骨标本,当时达·芬奇说肋骨的排列和穹顶的结构是一个道理。他摸出手机查了下圣母百花大教堂的资料,果然,穹顶的砖石结构角度和人类肋骨的弯曲度惊人地相似,误差不到1度。
"您看这个。"青林把笔记里的肋骨画给老头看,老头咂咂嘴:"嘿,还真是!这老伙计怎么琢磨出来的?"
"他说万物都有密码。"青林说这话时,手里的放大镜又热了起来,这次光斑落在教堂的石墙上,映出一串模糊的影子——像是达·芬奇拿着尺子在量石头,旁边站着个穿工装的现代人,手里举着激光测距仪,两人嘴里报出的数字竟然一样。
老头突然拍了下大腿:"对了!教堂后面有个达·芬奇机械展,里面有他设计的那些机器的复制品,能真的动起来。我带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