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张岚在陈凯的西装口袋里发现张电影票根,日期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她没问是谁的,直接买了把新锁,换掉了家里的防盗门钥匙,说 “这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你不配进”。
陈凯搬去公司宿舍的那天,雪下得很大。他给林薇发了条短信:“我终于明白,她要的不是婚姻,是座监狱,把我和她都关在里面。”
第三节:院墙下的新芽
离婚判决下来那天,张岚把自己关在老房子里,对着满墙的婚纱照发呆。照片上的她穿着鱼尾婚纱,手紧紧攥着陈凯的胳膊,指节发白,像怕他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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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我卖了。” 她在电话里对林薇说,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陈凯要带儿子住,我看着心烦。” 林薇赶到时,她正蹲在地上打包,把陈凯的衬衫一件件扔进垃圾袋,标签上的价格还没撕掉 —— 都是她当年陪着买的。
“去梧桐沟看看?” 林薇递过来张租房信息,“我表姑有个院子,带花圃的。” 张岚的手指在 “月租八百” 上顿了顿,突然笑了:“以前我一顿饭钱都不止这些。”
搬家那天,陈凯来送儿子陈诺。小男孩抱着个奥特曼,怯生生地说:“妈妈,爸爸说你要去种花。” 张岚的手在他头上停了停,没像往常那样问 “你爸有没有带别的女人回家”,只说 “周末来看妈妈好不好?”
梧桐沟的院子在山脚下,篱笆墙爬满野蔷薇,三间瓦房的窗棂雕着缠枝莲。前任租客留下些旧花盆,张岚对着说明书种月季,手指被玫瑰刺扎出小血珠,却笑得比当年签下百万合同还开心。
她开始学着泡茶,在网上买了套粗陶茶具,每天对着视频练手法。第一次泡的碧螺春苦得像中药,她倒在花圃里,说 “给月季当肥料”。邻居王婶路过,笑着说 “姑娘,茶要醒,人也要醒”。
陈诺周末来时,张岚带他去后山挖野菜。小男孩的裤脚沾着泥,举着朵蒲公英跑:“妈妈,你看会飞的小伞!” 张岚的手机响了,是陈凯发来的:“诺诺的作业记得签字。” 她没回,只是把蒲公英吹向儿子,白色的绒毛落在他鼻尖。
深秋的某个傍晚,张岚在院子里搭葡萄架,陈凯突然出现在篱笆外。他是来接儿子的,手里拎着个蛋糕,是诺诺的生日。“我以为你会忘了。” 张岚的锤子顿了顿,钉子歪在木头上。
“诺诺说你种的草莓熟了。” 陈凯的目光扫过花圃,月季开得正盛,红的、黄的、粉的,像片小彩虹。张岚摘了盆草莓递过去,叶子上还挂着水珠:“带回去给诺诺吃。”
陈凯的手指碰到她的,像触电般缩回。他突然说:“李雪结婚了,嫁去上海了。” 张岚的葡萄架搭歪了,却笑得很稳:“挺好的。”
那天陈凯走时,看见张岚蹲在花圃边,给月季剪枝。夕阳落在她的侧脸上,绒毛看得清清楚楚,像幅没干的水彩画。他突然想起他们刚认识时,张岚在大学的月季园里看书,风掀起她的书页,和现在的样子重叠在一起。
第四节:茶香里的回声
春分的茶会,张岚的院子挤满了人。林薇带着老同学来赏花,王鹏捧着相机拍个不停:“岚姐,你这院子比植物园还美!” 张岚穿着件月白的棉麻衫,正在石桌上摆茶具,动作行云流水。
陈凯来接诺诺时,正好撞见这幕。张岚给李娜倒茶,手腕轻转,茶汤在公道杯里泛着琥珀光,侧脸的线条柔和得像被春风熨过。“爸爸,妈妈泡的茶比奶茶好喝。” 诺诺举着小茶杯,茶渍沾在嘴角。
陈凯站在篱笆外,手里的公文包勒得手心发疼。他想起上周在超市遇见王婶,老太太说 “张姑娘每天天不亮就去后山采茶,说露水没干的最香”。当时他还嗤之以鼻,觉得是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