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牛奶盒里的秘密

最底下压着张褪色的诊断书,是苏晴的,上面写着 “双侧输卵管堵塞,自然受孕概率低于 5%”,日期是三年前。张磊的心脏突然被人攥紧,疼得他喘不过气 —— 他想起以前苏晴总跟他说 “等你回来我们就生个宝宝,像你一样帅,像我一样可爱”,原来那些话里,藏着这么多她没说出口的委屈。

雨停的时候,苏晴醒了,看见他手里的诊断书,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是不是觉得我更恶心了?连生个孩子都得靠别人,连自然受孕都做不到……”

“孩子是谁的?” 张磊的声音发颤,铁盒的棱角硌得手心生疼,“你告诉我,到底是谁的,我不怪你,我就想知道真相。”

苏晴的目光飘向窗外的玉兰树 —— 那是他们一起栽的,今年第一次开花,白色的花瓣落了满地。“你还记得陈教授吗?就是咱们小区对面医院的生殖科医生。”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走后半年,他女儿小宇查出白血病,急需骨髓移植,我配型成功了。作为报答,他帮我联系了最好的生殖中心,说…… 说可以用咱们之前冻的精子。”

第三节:冷冻管里的名字

生殖中心的走廊里,消毒水味混着淡淡的消毒酒精味,闻着就让人紧张。张磊捏着苏晴给的介绍信,手指在 “供精者编号:ZL-2022-071” 上反复摩挲,指尖都快磨出茧子了。接待台的护士调出档案时,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让他看清了上面的字 —— 供精者姓名那栏,赫然写着 “张磊”,下面还附着份《精子冷冻知情同意书》,签名是他的,日期是两年前他去非洲的前一周。

他突然想起那天的场景:苏晴拉着他来生殖中心,说 “医生建议冻一份,万一你在非洲太累,影响身体怎么办?咱们以后要宝宝,得要最健康的”。当时他还笑她小题大做,说 “我身体好得很,冻那玩意儿干啥”,现在才明白,那些看似 “多此一举” 的安排,藏着她多少小心翼翼的期待,多少没说出口的怕。

“苏晴女士去年三月来的,” 护士把一份《胚胎移植记录》递给他,纸上的字迹工工整整,“她说丈夫在非洲援建,想等他回来给个惊喜,所以所有手续都是她一个人办的。” 记录的备注栏里,苏晴用红笔写了行小字:“用我们上次冻的,编号 71 的那个精子,我老公说想要个像我的女儿,眼睛大大的,笑起来有酒窝。”

张磊的膝盖突然一软,幸好扶住了走廊的栏杆,才没摔下去。他想起去年苏晴给他发视频,说 “我今天去医院做检查了,一切都好,你放心”,当时他还在忙着赶工程进度,匆匆说了句 “你照顾好自己” 就挂了电话;想起她跟他说 “我最近胖了点,医生说这样对宝宝好”,他还调侃她 “等我回来,得带你减肥”—— 原来那些时候,她正在一个人面对穿刺的疼、等待的苦,却连句委屈都没跟他说。

回到家时,苏晴正坐在沙发上打包婴儿用品,小衣服上印着兔子图案,跟他送的那个玩偶一模一样。“你都知道了?” 她手里拿着双小袜子,手指在袜口上打着结,声音轻得像羽毛,“本来想等孩子生下来,你抱着宝宝的时候,再跟你说这件事,给你个大大的惊喜…… 没想到你一回来就误会了。”

“为什么不早说?” 张磊的声音突然拔高,眼泪砸在小衣服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你知道我这三天怎么过的吗?我在酒店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咱们的合照,想着你是不是真的背叛我了,想着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是不是就这么没了……”

“我怎么说?” 苏晴的眼圈红了,却倔强地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你在非洲断联三个月,我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人接,我以为你出事了,抱着装冷冻管的盒子在医院走廊坐了整夜。陈教授的女儿等着骨髓移植,我没时间跟你解释那么多,只能先答应手术。”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我一个人去做胚胎穿刺,麻药过了疼得掉眼泪,想给你打电话,又怕你分心影响工作,怕你在非洲担心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冰箱上的便签突然被风吹了下来,是张磊临走前写的:“老婆,等我回来就去领证,咱们的房子写你的名字,以后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便签的下面,用红笔添了行小字,是苏晴的笔迹:“加上宝宝的名字,咱们三个人的家,才完整。”

第四节:胎动里的真相

苏晴的早产迹象越来越明显,张磊在医院陪床的第五天,终于在新生儿重症监护室的保温箱里,看见个皱巴巴的小家伙 —— 闭着眼睛,攥着小拳头,像只刚破壳的小鸟,小脸蛋红扑扑的,看着就让人心软。护士笑着说:“张先生,你看这孩子,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特别是这倔脾气,刚才我给她换尿布,她攥着我的手指不放,力气大着呢!”

张磊的手指在保温箱的玻璃上,轻轻划出孩子的轮廓,突然想起苏晴怀孕初期的 B 超单 —— 孕囊的形状,跟他小时候的超声波照片几乎一模一样。陈教授提着果篮进来时,他正对着保温箱唱跑调的摇篮曲,那首歌是苏晴以前总笑他的 “魔音”,说 “你这嗓子,也就宝宝能忍”。

“小苏这孩子,太要强了。” 陈教授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的阳光,“她配型成功后,坚持要等你回来再做胚胎移植,说‘不能让他觉得我为了救别人,不顾咱们的孩子’。我劝了她好几次,说‘胚胎保存时间有限’,她才勉强同意,但跟我签了协议,说只能用你们自己冻的精子,绝不用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