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局子机场的惊天变故,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整个天津日伪系统彻底炸开了锅。飞机群凭空消失,重要科学家被劫走,这已经超出了军事失败的范畴,触及到了统治阶层最敏感的神经——对未知的恐惧和对控制力丧失的恐慌。
全城戒严提升到了最高级别,所有出入通道被严密封锁,街道上军车呼啸,特务横行,挨家挨户的搜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疯狂和粗暴。日军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又带着一丝惶惑的受伤野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幽灵”揪出来撕碎。
龙渊小组与冯营长的游击支队汇合后,不敢有丝毫停留,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向天津西郊预定的安全转移点撤离。程望舒博士虽然身体虚弱,但求生的本能和重获自由的激动支撑着他,努力跟上队伍的步伐。
龙渊的状态却极其糟糕。强行“吞噬”整个飞机群,几乎榨干了他和葫闹闹的所有精神力量。他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走路都需要王翰和赵大虎轮流搀扶,意识与葫芦空间的联系也变得极其微弱和混乱,只能模糊感觉到那个“飞机博物馆”依旧塞得满满当当,而葫闹闹则陷入了深度的“沉睡”进行恢复。
“龙渊同志,撑住!到了安全点我们就休息!”王翰看着龙渊苍白的脸色,忧心忡忡。
“我……没事。”龙渊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知道现在绝不能倒下。
然而,敌人的反应速度和追踪能力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天刚蒙蒙亮,他们尚未抵达安全点,身后就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和日军狼狗的狂吠声!一支由日军精锐和“影舞者”成员组成的混合追踪小队,凭借着蛛丝马迹和某种特殊的追踪技巧,竟然死死咬住了他们的尾巴!
“妈的,阴魂不散!”赵大虎骂了一句,指挥队员们占据有利地形,进行阻击。
激烈的交火在清晨的旷野中展开。冯营长的游击队员们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悍勇的战斗作风,暂时挡住了追兵。但敌人数量众多,火力凶猛,更有“影舞者”的精准射手不断造成伤亡,突围队伍的压力越来越大。
“不能硬拼!必须尽快摆脱他们!”老雷一边还击一边吼道。
王翰快速审视着地图,目光落在不远处一条南北向的铁路上:“走铁路!扒火车!这是最快摆脱地面追兵的方法!”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队伍且战且退,向铁路线靠拢。幸运的是,一列混合客车(包含货运车厢和少量客运车厢)正喷着浓烟,由北向南缓缓驶来!
“准备扒车!”赵大虎大吼。
队员们一边阻击追兵,一边向铁路线狂奔。冯营长带着几名队员负责断后,火力全开,死死挡住扑上来的日军。
龙渊被王翰和一名二十九军老兵架着,踉跄着冲向铁轨。子弹在耳边呼啸而过,溅起地上的泥土。程博士也被另一名队员保护着,奋力奔跑。
火车越来越近,沉重的车轮碾压铁轨发出轰隆巨响。
“上!”赵大虎看准时机,一个箭步冲向一节货运车厢敞开的侧门,双手抓住边缘,灵活地翻了上去。老雷和其他队员也纷纷效仿,或将程博士托举上去,或相互协助登车。
龙渊几乎是被王翰和那名老兵硬推上去的,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摔在冰冷坚硬的车厢地板上,剧痛让他差点昏厥。
“冯营长!快上来!”赵大虎趴在车厢边,对着还在下面阻击的冯营长等人焦急大喊。
冯营长打光最后一个弹夹,扔出一颗手雷,逼退靠近的敌人,转身带着仅存的两名队员冲向火车。然而,就在他即将抓住车厢边缘时,一颗来自“影舞者”狙击手的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他的后心!
冯营长身体猛地一颤,向前扑倒,手指堪堪划过车厢外壁,最终无力地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