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头叩开关门的瞬间,整座雁门关的积雪轰然震落。
青海骢踏进瓮城的刹那,城楼垛口守卒的弓弩噼啪坠地,这些百战老兵看见,少年周身蒸腾的血雾竟凝成背后三丈高的血煞虚影。
虚影手中双锤滴落的鲜血在砖面蚀出蜂窝状孔洞。
袁阳勒缰前踏一步,染成暗红的战袍下摆扫过冻土,泼溅的血珠在砖缝凝成串玛瑙。
守卒们齐刷刷后撤三步,后排士兵的脊背撞上内城门栓,铜栓震落的冰碴跌进他们后颈。
“魃...旱魃降世啊!”
新兵被那浓郁到宛如实质的血煞之气夺了心智,扔了长枪跪地呕吐。
前排刀盾手颤抖着后撤,铁盾边缘在青砖上刮出刺耳鸣响。
马蹄再次踏前一步,那蹄铁敲击青石砖的脆响,如同地狱勾魂使手中的摄魂铃音在兵卒心中炸响。
无际的沉重压得三百守军如割麦般瘫倒半数,残存的士卒裤裆渗出水痕,在冻土上腾起细小白烟。
“是...是赤凰纹!”老卒突然指向马鞍。
袁阳左腿护甲被削去半片,露出里面衬甲皮袄,袄上是沧州军绣的赤底金凰,被凝血糊得翅羽狰狞。
老兵们突然倒吸冷气,他们认出少年破碎肩吞兽的将军制式,分明是沧州折冲府特制的狼头铠。
“放下枪!”南宫城炸雷般的暴喝撞碎场中的僵持。
“袁小子——!”
东大营都统的声音包含着惊喜和一丝的难以置信。
这位饮血狂刀竟从三丈马道直接跃下,锃亮的胸甲沾满新鲜雪泥。
玄铁重靴踏碎三块墙砖。他熊抱的力道令袁阳骨骼作响,铠甲缝隙扑簌簌掉下十几枚契骨狼牙箭簇:“老子就知道!狗屁的雪狼谷,拦不住你...”
袁阳周身煞气如潮水退去,他意外从力道判断出这位南宫统领业已跨入先天。
修罗虚影消散时,露出青衫下遍布白痕的躯体,战体诀第四境血如铅汞肉身的自愈力已将深可见骨的创伤收口,只余蛛网状的淡红印记。
南宫城虎目圆瞪上下仔细打量,鎏金虎符黏在结痂的胸肌上,底下秦映雪绣的赤凰纹竟毫发无伤。
“徐明远那老狐狸...”南宫城独臂抹了把脸,掌心全是冰碴混着热泪。
“沧州铁骑何在?”南宫城的声音在发颤。
袁阳喉结滚动着咽下血沫,转身目光投向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