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藏市的时间本就不多,第二天一早,舒糖就去找范院长说了这事。
范院长并不意外。
“昨天你问张玲玲编制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舒糖很抱歉,“浪费了部队资源,也辜负了院里的栽培。”
范院长摇头打断她:“要说资源,你的名额本就是军委特批的,栽培,就更谈不上了。”
“相反,我应该感谢你来之后为医院带来的技术革新。”
正如昨天晚上徐西临跟他说的那句话,“在任何一个地方为国效力都没差”,听了范院长的话,她心底最后的一点阴霾也散了。
复员手续要层层审批。
好在舒糖和徐西临的情况不同,她不急。
申请转业的材料一式三份,舒糖花了半个小时签字,走之前,又特意去一楼办公室跟大家告别。
明明不是分别,但张玲玲还是哭了。
“又不是不回来了。”舒糖哄她,哄着哄着,附在她耳边轻声嘱咐了一句,
“这次医院有名额了,你要加油。”
“会的,糖糖姐。”她声音哽咽。
医院门口的树枝干确实比去年大了一圈。离开时,舒糖站在阴影里,仰头看了几秒,
一片叶子打着旋落下来,她伸手,刚好落在她掌心。
也算是人生一段旅程的纪念了。
她笑着小心翼翼收进兜里。
认识路了,她今天去山上就没让卓玛接她。
也忙不过来。
采摘季,村里所有的劳动力都在山上干活呢,卓玛也是。
舒糖在药田里找到她的时候,卓玛脸都被晒红了。
“我们从小都习惯了,倒是你,带个斗笠,不然晒伤很麻烦的。”卓玛说着,就去旁边拿了顶帽子给舒糖扣在脑袋上。
“我说你皮肤怎么永远白白嫩嫩的,羡慕死个人。”
卓玛摸着舒糖滑溜溜的胳膊,低声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