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我要告诉爷爷,他窗台上种的兰花开了,紫盈盈的,可好看了,我在梦里瞧见的;
还要告诉爸爸,出去应酬别总喝那么多酒,伤胃……
记得他胃疼得半夜起来找药,我看着都难受……”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像要把这辈子没说出口的话都在这半小时里倒干净。
那些话里裹着对爷爷的牵挂、对爸爸的叮嘱,对周遭每个人的关心。
唯独没提一句他的妈妈,像刻意避开了什么。
山间的风又起了,卷着草木的清气掠过。
吹得身后几棵老柏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像谁在低声倒数,为这短暂的相聚敲着节拍。
寒玖曦站在一旁,看着阵法里那个努力回忆着叮嘱的灵体。
看着他单薄的身影在微光里轻轻晃动,又看了看周围人或焦灼或不舍的神情。
忽然觉得,所谓的归途,或许不只是转身离开。
更是把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没了结的牵挂。
好好地留在原地,让活着的人带着这份念想继续走下去。
“小七,我真的后悔了,”陆知年走到寒玖曦身边,抬头看着她,这次他的眼中带着真切。
“可惜这世上,偏没有后悔药可买。”寒玖曦的声音里淬着点凉意。
像初秋的晨露落在草叶上,眼神淡了几分,像蒙着层薄冰,“人活一世,不管做什么选择,都得自己担着代价。”
“陆知年”却像没察觉她语气里的冷淡,反而往前又凑了凑,几乎是贴到阵法边缘。
眼睛亮得惊人:“那要不,你给我当嫂子?我刚问过哥哥了,他还没成婚呢!”
“噗嗤——”
一声没忍住的轻笑突然插进来,像颗石子打破了凝重的氛围。
云沐泽不知何时已站在寒玖曦身侧,与陆知岁并排。
此刻正一手捂着嘴努力憋笑,肩膀还在微微发颤,显然是把刚才的话听了个一字不落。
陆知岁也一脸嫌弃地瞪着云沐泽,张了张嘴本想呵斥他不懂事。
可眼角余光瞥见寒玖曦脸上淡淡的冷漠,又瞧见堂哥眼里满溢的渴望。
忽然觉得让寒玖曦做自己的大堂嫂实在有些不实际——
大堂哥比寒玖曦大了快一轮了,怎么看都不太搭。
不过,可以给四堂哥说说,而且四堂哥和寒家兄弟关系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