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像有无数根弦在嗡嗡作响,所有理智都被这荒谬的一幕冲得粉碎。
他艰难地转动脖子,看向身旁的寒泽宸,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带着连自己都不信的侥幸:“泽、泽宸,这不是真的,对吗?
……一定是我看错了,是不是?”
他宁愿是自己疯了,也不愿相信这阴阳相隔的人,竟真的能站在眼前。
这太残忍了,残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寒泽宸深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艰难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语气尽量保持沉稳:“小圆子,看着便是,我们要相信科学。”
陆知渊听得嘴角直抽——这都什么光景了,还提科学?
眼前这场景,哪里有半分科学的影子?
他简直想摇着寒泽宸的肩膀喊: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到底是跟谁学的?!
陆知年看着到他们几个,眼瞳里蒙着一层茫然,像被遗落在陌生街角的孩童。
望着眼前既熟悉又模糊的面孔,小眉头微蹙,带着怯生生的无措。
可当“小圆子”三个字从寒泽宸口中落下时,他的目光“唰”地定在陆知渊脸上。
那层茫然瞬间被碾碎,眼底猛地亮起细碎的光,像被雨水打湿的星火,裹着浓浓的委屈。
又似乎藏着失而复得的欣喜,小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倾。
嘴唇翕动着,分明是想喊出那个刻在心底的名字,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寒泽宸捕捉到他这细微的动作,这模样像极了他第一次从国外回来,看到妹妹时的场景。
心头一软,连忙蹲下身子,声音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易碎的琉璃:“你还记得小圆子,是不是?”
他眼底泛着不易察觉的红,指尖微微收紧,强压着翻涌的情绪。
当年陆知年出事时,他没有在家,听说他去世的时候,他还哭了好久。
陆知年望着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犹豫片刻,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嘴巴又张了张,终究没能发出声,眼里闪过一丝懊恼。
陆知秋早已红了眼眶,见寒泽宸与弟弟说话,快步走过来,也蹲下身。
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小年,可还记得哥哥?”
他望着弟弟的模样,心疼得指尖发颤,却努力挤出温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