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见室的空气，在老鸦吐出那个名字后，瞬间凝固。

陆时衍的手指微微收紧，苏念则是瞳孔一缩，两人的表情罕见地一致——震惊、不信，还有一丝隐隐的愤怒。

“你确定？”苏念率先开口，声音低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老鸦靠在椅背上，双手依旧被固定在桌面，但眼神中带着一种复杂的笑意：“我当然知道。你们以为乌鸦巢是我一手建立的？不，我只是一个执行者，真正的创始人——是陆仲远。”

陆时衍的呼吸，明显顿了一下。

陆仲远——陆时衍的父亲。

“这不可能。”陆时衍的声音冷得像冰，“我父亲已经去世了。”

“是吗？”老鸦挑眉，“你们看到的，只是一具尸体。可你们确定，那真的是他吗？”

苏念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她看着老鸦，缓缓道：“你在暗示，我公公还活着？”

“我什么都没暗示。”老鸦摊手，“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乌鸦巢，是陆仲远创立的。至于他现在是死是活，你们得自己去查。”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周铁牛在一旁冷声问。

“因为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老鸦微微一笑，“你们以为已经赢了，其实才刚走进真正的棋局。”

苏念站起身，走到老鸦面前，俯身直视他的眼睛：“你想挑拨离间？让我们怀疑自己的亲人？”

“我只是把真相告诉你们。”老鸦的语气很轻，“信不信，由你们自己决定。”

会见结束后，三人走出会见室，走廊里安静得只能听到脚步声。

“你们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周铁牛率先打破沉默。

苏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陆时衍。她发现，这个一向冷静的男人，此刻眼底藏着难以察觉的波动。

“我不知道。”陆时衍缓缓开口，“但我会查清楚。”

“我陪你。”苏念毫不犹豫地说。

“我也会派人协助。”周铁牛点头，“无论真相如何，我们都要面对。”

回到陆氏集团，已经是深夜。办公室里只亮着一盏台灯，灯光在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陆时衍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陆仲远抱着一个小男孩——那是七岁的陆时衍。

“你在想什么？”苏念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轻轻放在他手边。

“我在想，如果这是真的……”陆时衍的声音很轻，“我该怎么办。”

“无论真相如何，你都不是一个人。”苏念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面对。”

陆时衍转过头，看着苏念。这个总是毒舌、偶尔冲动，却在关键时刻无比坚定的女人，给了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