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学院，南大门。

空气沉闷，风都仿佛失去了流动的勇气。

数十名导师与学生会干部默然肃立，视线死死锁住地平线的尽头。

没有交谈，只有压抑的呼吸声。

终于，两个身影出现了。

一个踉跄，一个搀扶，从黄昏的余光中一步步挪来。

人群中爆发出细碎而紧张的骚动。

是夏凝霜和王浩。

他们回来了。

夏凝霜身上的冰蚕丝作战服已成褴褛的布条，被干涸的、发黑的血迹与尘土黏合成僵硬的甲壳。

那张脸，不见平日的清冷，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苍白。

唯独那双眼睛，亮得骇人，像两枚嵌入霜雪的黑曜石。

她搀扶着王浩。

胖子的状况更糟，一条手臂以非人的角度扭曲着，另一只手却像铁钳般，死死拖着一个不断蠕动的麻袋。

麻袋里，偶尔会泄露出几声痴傻的笑，听得人头皮发麻。

“医疗队！”

接应的导师声音嘶哑地喊道。

几名医疗系学生提着担架冲了上去。

“我没事。”

夏凝霜开口，声音像是两块冰摩擦，粗粝而冰冷。

她挥手推开了担架，目光如刀，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封锁现场。”

“疏散所有无关人员。”

“将他……”她的视线落在麻袋上，“秦天，移交执法处。最高等级精神检查，最高等级物理拘束。”

“另外，我要求即刻召开紧急会议。”

“我要见首席导师。”

一连串的指令，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却带着一种从血与火中淬炼出的绝对意志。

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他们记忆中的夏凝霜，是高悬云端的天之骄女。

而眼前的她，是一位从地狱归来的浴血修罗。

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煞气，让所有人的喉咙都阵阵发紧。

……

半小时后。

战争学院，塔顶，零号会议室。

巨大的圆形黑曜石桌旁，仅坐着寥寥数人。

学院首席导师，各分院院长，执法处最高长官。

每一个，都是跺跺脚能让东海市颤抖的存在。

首席导师，一位须发皆白、眼神温和的老人，看着对面的夏凝霜。

“凝霜丫头，先喝口水，不急。”

夏凝霜面前的茶水蒸腾着热气，她却视若无睹。

她只是将一枚沾着血污的战术记录仪，轻轻放在了桌子中央。

“首席，各位院长。”

“我接下来的话，皆有影像佐证。”

她的声音恢复了一丝清亮，但语调平直得像一条拉到极致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