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顺着周明的手指看去，瞬间僵住了。

老王站在窗外，脸色苍白得像纸，左眼被一块黑色的布条蒙着，和周明的右眼一模一样。他的嘴角向上咧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和之前被控制的小杨、李娟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他的手里握着一根生锈的铁锹，铁锹上沾着的不是黏液，而是新鲜的血迹，是无脸人的血！

“林野，开门。”老王的声音很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却带着一种奇怪的诱惑力，“我来救你们了，外面的无脸人都被我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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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眼睛怎么了？”林野的声音里充满了警惕，他能感觉到，老王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老王的笑容咧得更大了，露出两排沾着血丝的牙齿：“我的眼睛？被‘它’拿走了。但我没有被完全控制，我还能自己思考。我知道发电机坏了，我能修好它，我知道怎么修……”

他一边说，一边用没受伤的右眼盯着车厢里的导航仪，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像是在盯着什么稀世珍宝。

周明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骤变：“十年前，矿队里有个老工人，被‘它’伤了一只眼睛，却没有变成傀儡，而是成了‘它’的‘半仆人’。既能保留自己的意识，又要听从‘它’的命令，帮‘它’找祭品。老王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林野的心脏沉到了谷底。他看着窗外的老王，想起之前在营地一起逃亡的日子，想起老王为了保护小杨和无脸人对抗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老王，你清醒一点！你是来救我们的，不是来帮‘它’的！”

老王的笑容突然消失了，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像是在挣扎。他捂着自己的头，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我……我控制不住自己……‘它’让我来找导航仪，让我把你们骗出去……但我不想……我想救你们……”

他的身体开始抽搐，左眼上的布条被挣开，露出一个空洞的伤口，伤口里渗出暗红色的黏液，和无脸人身上的一模一样。“快……快启动发电机……否则‘它’会派出更多的傀儡……我能修好发电机，相信我……”

车厢外突然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是黑色的虫子！它们从通道的各个角落爬出来，朝着车厢围拢过来，密密麻麻，像是一张黑色的网。

“虫子来了！”林野看着窗外不断逼近的虫子，心里焦急万分。如果不开门，他们会被虫子活活吃掉；如果开门，老王是敌是友，他们根本不知道。

周明突然开口：“开门。”

“你疯了？”林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被‘它’控制了一半，开门就是送死！”

“我们没有选择。”周明的眼神很坚定，“只有他能修好发电机，我们需要发电机压制‘它’，才能撑到救援到来。而且，他的意识还在挣扎，我们可以帮他。”

林野看着窗外痛苦挣扎的老王，又看了看不断逼近的虫子，咬了咬牙：“好，开门！”

周明一把拉开铁棍，猛地打开车门。老王踉跄着走进车厢，身后的虫子却没有跟进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

“虫子怕发电机的电流，只要发电机能重新启动，它们就不敢靠近。”老王捂着自己的头，痛苦地说，“快……带我去发电机那里，我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林野抱起小杨，周明拿着手电筒，跟着老王朝着发电机的方向跑去。通道里的无脸人已经不见了，只有地上散落的铁锹和血迹，像是刚刚发生过一场打斗。

很快，他们回到了发电机旁。老王蹲下身，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摸索着，动作熟练得像是经常修理这台机器。他的身体不时抽搐一下，眼神在清明和空洞之间反复切换，像是在和“它”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是线路短路了。”老王找出一根电线，咬掉绝缘皮，双手颤抖着接电线，“‘它’用电流破坏了线路，想让发电机彻底报废……但我知道怎么修，我以前是电工，我会修……”

导航仪的屏幕突然闪烁起来，血红的背景里跳出一行字：“救援倒计时：7小时52分”。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他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