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食堂的餐巾纸,上面用圆珠笔写着:“今天我没笑是因为我不想装”;有手抄的《安全表达手册》,里面的许多词句被红笔划掉,旁边标注着更隐晦的替代词;最显眼的位置,是一张官方格式的举报信,但内容却被彻底修改成了一首诗,标题是:“我举报自己”,正文只有一行字:“还活着。”
赵子轩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眼眶瞬间发热。
他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张节目单,忽然觉得它无比的幼稚和脆弱。
他没有再尝试把它贴上去,而是猛地将纸团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起来。
纸张的涩味和油墨的苦味在舌尖炸开,他却像是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混着唾液和一点点咸涩的液体,艰难地咽了下去。
与此同时,在礼堂的另一端,张野正蹲在讲台的功放设备后面。
他没有理会那些循环播放的录音,而是用一把多功能军刀撬开了布满灰尘的后盖。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树莓派,熟练地接上几根自己改造过的线路。
屏幕亮起,一串串代码飞速闪过。
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这套老旧的音响线路,竟然与城市的路灯网络存在着物理上的残余连接——那是九十年代市政改造时留下的烂尾工程,一截被遗忘的电缆。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
他飞快地写入一个轻量级协议,设定了一个简单的触发机制——“声波触发光控”。
当小薇那句“我想跳楼”的哭声再次响起时,张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空的玻璃瓶,用指关节在瓶身上轻轻敲击了三下。
“嗒、嗒、嗒。”
三声轻响,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然而就在一秒钟后,透过礼堂高高的窗户,远处城市主干道上的一盏路串联的路灯,应声亮起,在整片黑暗的街道上投下一片突兀而温暖的橙色光晕。
张野的嘴角咧开一个孩子气的笑容,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原来不是我们太弱,是光一直等着被唤醒。”
人群中,陈默不易察觉地向斜后方的阿雪比了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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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立刻低下头,在手机备忘录上打出一行字,然后将屏幕亮度调到最低,朝他晃了一下——监控盲区,还剩二十三分钟。
时间紧迫。
陈默立即启动了早已预设好的程序。
他将手机伪装成一块充电宝,一根数据线连接着礼堂的广播备用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