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向严谨的王老师,在听完整套论证后,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似乎在认真评估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三天后,学校后勤处真的收到了两份内容大同小异的正式提案,署名的正是工作坊里的两名学员。
那天晚上,林枫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下了一句话:“当荒谬能被完美解释,理性就成了最好笑的笑话。”
一场无声的风暴正在酝酿。
深夜,老孙敲开了404的寝室门,他没有带来林枫期待已久的《反逻辑手册》,而是递过来一个冰凉的U盘。
“别在电脑上放,”老孙的声音嘶哑而疲惫,“用离线的播放器听。”
U盘里没有文件,只有一段经过处理的音频。
背景有些嘈杂,但王老师的声音清晰可辨,他似乎在与某位校领导通电话,语气中带着一种罕见的激动和困惑:“……林枫的问题根本不在于反抗,甚至不在于他那些所谓的‘技巧’。他的问题在于,他用一种我们无法反驳的方式,让我们所有人意识到,我们引以为傲的理性和逻辑,很多时候只是在用聪明来掩盖内心深处的恐惧。恐惧失控,恐惧不确定,恐惧无法被标准答案定义的一切。”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在录音即将结束前,另一个苍老但温和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也许……我们才是那个需要被纠正的系统。”
林枫将这段录音文件导入专业软件,没有选择传播音频,而是将其转换成了一张复杂的摩斯电码震动频谱图。
那是一张由无数黑白噪点构成的抽象图案,看起来就像一张出了故障的二维码。
他将这张图打印在不干胶贴纸上,裁成小块,趁着夜色,像过去的无数次一样,贴进了教学楼每一层厕所隔间的墙缝里。
第二天清晨,最早去上课的学生发现,在其中一张频谱图的下方,有人用红色的水笔,用力地补上了一句歪歪扭扭的话。
“你们听见的,是我们不敢说的。”
消息像涟漪一样扩散开来。
工作坊的气氛变得愈发诡异,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在学员和老师之间流动。
终于,结业的日子到了。
在最后的答辩环节,陈教授亲自坐镇评委席中央,他扶了扶眼镜,目光如利剑般锁定林枫,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宣布了对他的最终考核题目。
“林枫同学,综合你近期的表现和课题研究,我们决定,你的答辩任务就是——现场为我们面临的‘引导困境’,提供一个你的‘最优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