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月光斜着照进宿舍窗户,林枫的手机在枕头下震动了三下。
他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林母”两个字刺痛了他的眼皮——上一次母亲这么晚发消息,还是父亲胃出血住院那晚。
“小林,你爸的病例可能要重新查。”
他盯着短信,后颈泛起一股凉意。
父亲的胃癌确诊报告是三个月前出来的,当时医生拍着他的肩膀说“发现得早”,怎么突然要重新查呢?
他的手指悬在回拨键上,最终还是放下了——母亲现在应该在疗养所附近的小旅馆,他得等天亮去见她。
刚把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门被拍得哐哐响时,林枫正往身上套外套的手停了一下——这个时间来敲门的,要么是宿管查寝,要么……
“林哥!”张野气喘吁吁地喊道,“小林他妈找来了,在楼下哭得喘不过气来!”
林枫冲下楼,看到路灯下一个穿着蓝布衫的女人蹲在花坛边,肩膀剧烈地起伏着。
她手里攥着皱巴巴的警察通知书,“非法入侵政务系统”几个字被眼泪洇成了模糊的墨团。
“阿姨,您慢慢说。”林枫蹲下来,递上纸巾。
女人抬起头,他惊讶地发现她眼角的皱纹比上次见面时深了好几道——半年前他回家,母亲还在菜市场和菜贩砍价,现在连声音都在颤抖。
“小……小林就看了个《Python入门》视频,照着敲了一行代码。”她从布包里掏出手机,翻出视频截图,“就是这个,‘print(“你好,世界!”)’,他说想学会了……给我发消息。”女人突然抓住林枫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了他的皮肤,“可警察说他入侵系统,说他……说他有组织攻击倾向!”
林枫的后槽牙咬得生疼。
他想起上周在图书馆遇到小林,那孩子攥着笔记本问他“print是什么意思”,眼睛亮得像星星。
“阿姨,我现在就去调日志。”他站起来,把女人扶到台阶上,“张野,你陪阿姨去保卫处等,我和陈默去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