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务中心里,听证会正进行到关键处。
信衡科技的代表推了推金丝眼镜,投影屏上跳动着“系统误差率0.18%”的绿色数字:“我们的算法经过二十轮校验,确保——”
“人之初,性本善——”
稚嫩的童声像一把细盐,突然撒进原本平静的湖面。
信衡代表的话卡在喉咙里,所有人转头看向落地窗。
窗外,小石头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外套,举着硬纸板站在最前面,纸板上歪歪扭扭写着“D级也会背《三字经》”。
他身后是二十多个孩子,老师举着扩音器领读,声音清亮:“性相近,习相远——”
家长们举着牌子从人群里站出来。
穿护士服的女人举着“我护理过三百位老人,他们都不是D级”,戴眼镜的老师举着“我的学生会背诗会画画,他们是A级”,连送水工都举着“我每天爬二十层楼,比系统有力气”。
晨光里,这些牌子像一片会移动的森林,每片叶子上都刻着同一个名字:真相。
林枫站在人群边缘,望着外墙上跳动的文字流,听着孩子们的朗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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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上周小石头拽着他衣角背诗时,指甲缝里还沾着墙灰——那是孩子偷偷帮邻居奶奶修水管蹭的。
苏晚晴的视频突然在脑海里闪回:黑暗的房间里,几十个小脑袋凑在手机前,用童声念“床前明月光”,屏幕外有个声音小声说“轻点,别被系统录到”。
“他们怕的不是数据。”他轻声对旁边的赵子轩说。
直播镜头晃了晃,对准他的侧脸。
赵子轩没说话,只是把镜头稍微压低,让弹幕能同时拍到人群和墙上的文字流。
林枫望着人群里互相搀扶的老人、攥着孩子的父母、举着工作牌的工薪族,喉咙发紧,“他们怕的是——真相站成了队。”
中午十二点,联席会发言人终于出现。
他穿深灰色西装,举着喇叭的手有点抖:“各位市民,听证会有严格流程——”
“流程?”张野的声音像炸开的雷。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塑封膜被摸得发亮,照片里是老刀的夜市摊前,几个流浪汉捧着热粥,雾气模糊了他们的脸,却没模糊眼里的光。
“你说流程,那谁来告诉我——”他喉结滚动,声音突然哑了,“谁来告诉这些人,让人饿着,算不算流程?”
人群沉默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