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附上一句冰冷而灼热的附言:“他们还没来验收,但我们还在等。”
倒计时第一天,系统推送的是甘肃一位盲童的消息,他希望能摸一摸钢琴的琴键。
第二天,是贵州山区一位留守儿童的生日愿望,她不想要礼物,只希望远方的父母能收到一封信,告诉他们自己很好。
第三天,系统选中了一封来自小兰的信。
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像针一样扎心:“哥哥姐姐们,你们还在吗?我想知道,外面的人,还记得我们吗?”
这封信像一颗炸弹,在所有关注者的心中引爆。
舆论的压力,开始从无形变得有形,像潮水一样,拍向那些紧闭的大门。
第七天清晨,林枫的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喂,是林枫先生吗?我是市残联办公室的小李……”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年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们科长看到了你们的材料,还有……网上的情况。他说,如果你们……真的敢带队去云南实地教学,我们可以考虑,派员‘观摩’。”
“观摩”这个词,充满了官方的谨慎与试探。
林枫的心脏猛地一跳,但他没有立刻答应。
他沉默了片刻,反问道:“请问,你们是准备去看我们的教室,还是去看那些孩子?”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数秒的寂静,久到林枫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然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去掉了所有客套和防备,只剩下两个字。
“……都看。”
挂断电话,林枫立刻召集了线上视频会议。
屏幕上,张野、赵子轩、陈默的脸依次亮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他们终于肯迈出半步了。”林枫的声音沉稳依旧,但眼神里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光芒,“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推着他们,走完全程。”
他的话音刚落,陈默的电脑界面上,信号站后台突然弹出一个红色的新提示。
“浙江湖州,新求助:聋哑儿童合唱团希望得到专业指导。”
几乎在提示弹出的三秒钟后,地图上另一个点亮起,迅速与之连接。
“上海某艺术培训机构,点击‘响应’。”
视频会议结束,庆祝的余温还未散去。
林枫独自坐在电脑前,屏幕上那张巨大的中国地图被无数个闪烁的光点覆盖,每一个点都是一声呼唤。
他刚刚向伙伴们许下了一个承诺,一个推着体制走完全程的承诺。
胜利的喜悦之后,一种更为沉重的现实感涌上心头。
他看着地图上,那个代表他们所在城市的光点,和遥远的云南教学点的光点,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过,那条虚拟的直线,在现实世界里,是两千多公里的山水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