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驳回通知发来时,林枫正在食堂啃玉米。
手机在餐盘边震动,他擦了擦手点开邮件,“业务内容模糊,缺乏可持续运营方案”的红色批注刺得眼睛发疼。
“啪”的一声,半盒糖醋排骨扣在他对面。
张野一屁股坐下,运动服还带着健身房的汗味:“老陈说你盯着电脑半小时没动,怎么了?”
林枫把手机推过去。
张野凑近些,喉结动了动:“就因为写得不够清楚?那咱们把做过的事写清楚不就完了?”他掰着手指,“帮人送过387封情书,调解过12次寝室矛盾,在操场听失恋的人哭过23次——”
“38,000笔。”陈默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林枫回头,看见他抱着笔记本站在食堂门口,眼镜片反着光,“我统计过互助平台的订单数据,从开学到现在,总共38,217单,其中‘表白助攻’占62%,‘矛盾调解’占18%,‘情绪倾听’占20%。”
赵子轩端着餐盘挤过来,糖醋里脊的汤汁溅在陈默的键盘上:“我这有客户反馈!上次帮外语系的小周追学姐,她后来在备注里写‘谢谢你们让我敢说出口’;还有机械系的老王,因为寝室矛盾要搬出去,咱们调解后他发了张四人火锅的照片——”
林枫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玉米棒,玉米粒的棱角硌得掌心发麻。
他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把这些案例整理成报告!用数据说话,用真实反馈说话!”
那天晚上,404寝室的灯亮到凌晨三点。
陈默的机械键盘敲得噼啪响,屏幕上跳动着热力图和柱状图;赵子轩趴在床上,钢笔在稿纸上洇出蓝黑的墨迹,嘴里念叨着“这个案例要突出温暖,那个要强调改变”;张野守着电热水壶,每过半小时就往每个人杯子里续热水,水蒸气模糊了贴在墙上的“禁止使用大功率电器”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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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坐在书桌前,台灯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与张野的劈柴刀、赵子轩的吉他、陈默的游戏手柄重叠成一片。
他翻看着打印出来的用户留言,有歪歪扭扭的手写体,有语音转文字的乱码,还有用表情包拼成的“谢谢”。
指尖停在一条备注上:“原来我不是没人想听我说话。”
他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在报告扉页写下:“我们不是心理咨询师,不是情感专家。我们只是一群愿意把耳朵、嘴巴,甚至半块西瓜分给你的普通人。”
第四天清晨,林枫抱着装订成册的《青州大学生情感现状白皮书(初稿)》走进创业指导中心。
封皮是陈默用3D打印机做的,印着404寝室的门牌号,边缘还留着打印时的毛边。
王老师推了推金丝眼镜,翻页的动作很慢。
当他看到“83%的受访者表示需要情感支持,但仅12%选择专业渠道”的柱状图时,手指顿了顿;看到“典型案例:从不敢表达到成功牵手的21天”时,嘴角微微翘了翘;翻到最后一页“我们需要的不是盈利,是让更多人知道,这里有个愿意听你说话的地方”时,他合上报告,抬头看林枫:“你们这数据,比我去年看的心理中心年报还扎实。”
“我们可以纳入心理健康教育延伸项目。”王老师抽出钢笔,“但得挂在心理中心名下。”
“我们要独立运营。”林枫脱口而出,“我们做的不只是心理辅导,还有帮人递情书、调解矛盾,这些琐碎的事心理中心顾不上,但对学生来说很重要。”
王老师挑眉:“那公益化运营?放弃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