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您呢？”林夜突然发问，“您是这片断层的守卫，是盖亚的造物。您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阻止外来者吗？”

这一次，沉默持续了更久。

【我的使命，是‘见证’。】意识终于给出了答案，【见证每一个文明的兴起、鼎盛、衰落与终结。记录他们面对‘观察者’时的挣扎、选择与宿命。我是一座墓碑，镌刻着过往一切的荣光与悲哀。】

“见证者……”霍震岳喃喃自语，他似乎从这个词中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与沉重。

“所以，您不会阻止我们？”贞德问道，“只要我们不试图破坏‘眼睛’？”

【我不会阻止。】意识平静地回答，【外来者，尤其是你们这些‘变量’，是这片死寂之地唯一的变数。你们的到来，或许能为这漫长的见证，增添一丝新的、有趣的注脚。去吧，去面对‘眼睛’。但请记住，你所寻求的答案，可能会让你们的灵魂也背上沉重的墓碑。】

话音落下，那宏大的意识如同潮水般退去。笼罩在“文明之眼”周围的法则枷锁悄然消散，那由纯粹信息构成的守望者，化作了漫天光点，最终融入了“眼睛”本身。

“它……走了？”苏芸有些不敢相信。

“不，它一直都在。”林夜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它只是选择了放行。因为它从我们的身上，看到了它所见证过的、最令它感兴趣的东西——可能性。”

“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暴熊王问道。

“去叩响那座墓碑的门。”林夜的目光投向那深邃的“眼睛”，“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先驱者号”缓缓驶向那片由信息构成的漩涡。越是靠近，众人就越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浩如烟海的信息洪流。仅仅是靠近，他们的脑海中就闪过了无数破碎的画面：有的辉煌壮丽，有的凄美绝伦，有的则充满了毁灭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