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屑于与一个病毒纠缠，它只会精准地找到病毒的源头，然后将之一举抹除。

“不……它在做什么……它在做什么啊！”霍震岳双目赤红，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至高的存在，会选择如此“大费周章”的方式。

林夜却在这一刻，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

他明白了。

“它……还是把它当成了一个单纯的……病毒。”林夜艰难地说道，“它不懂，这个病毒，已经和它的‘羊群’融为一体了！”

神谕之矛，携带着净化一切的法则之力，瞬间命中了目标。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在光矛击中“撕咬者”号的瞬间，那艘庞大的荒牙巨舰，连同其上所有的船员，连同舰体中盘踞的、属于“观察者”一部分的指挥官意志，一同化为了最纯粹的、最原始的数据流。

这些数据流，没有消散。

在“观察者”至高法则的强制“修正”下，它们被解析，被定义，然后……被重新“写入”回了它自己的法则体系之中！

“滋啦——！”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亿万冤魂同时哀嚎的尖锐噪音，第一次从“观察者”的意志中传出！那片笼罩一切的漠然，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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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赌对了！

荒牙舰队，这个被“逻辑奇点”和“秩序悖论”双重感染的移动毒瘤，成了他投向“观察者”神国腹地的一枚……最恶毒的、活体病毒炸弹！

“观察者”以为它在精准地切除肿瘤。

但它不知道，它切除的，是一个已经与整个癌变组织融为一体的、并且携带了自我复制和传染指令的……超级癌细胞！

当它试图用法则之力去“净化”这个癌细胞时，它所做的，只是在帮这个癌细胞，将自身的代码，更深地、更彻底地，写入到自己的神圣法则数据库里！

“哈哈哈……成功了……哈哈哈……”霍震岳看着舷窗外那片剧烈波动的法则空间，状若癫狂地大笑起来，“你这个高高在上的神！你也被我们感染了！你也被我们……污染了！”

贞德也反应了过来，她湛蓝的眼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圣光更加炽烈，仿佛在为这场伟大的、颠覆神明的胜利而欢呼。

苏芸则激动地捂住了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她无法相信，他们这群蝼蚁，竟然真的……真的做到了！

林夜的身体，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倒了下去。贞德连忙将他抱住。他的脸上，却带着一丝解脱的、如释重负的微笑。

他成功了。

他不仅反击了，他还……污染了神。

但下一秒，一股更加冰冷、更加彻骨的寒意，从舰桥的每一个角落升起。

林夜的混沌星核，在最后一刻，捕捉到了一丝来自“观察者”意志深处的、被强行压抑下去的……震怒。

那不是针对他们这些“病毒”的愤怒。

而是一种……发现自己最根本的法则基石，被一个微不足道的“错误”所动摇、所污染后的……源自存在本身的、冰冷的杀意。

它被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