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粗暴的盘问如同刮骨钢刀,将白日街面上的惊恐与血腥气直接带进了仁心堂。
问题尖锐而直接:可曾见过那邪物踪迹?可察觉任何异常人影?近日可有陌生面孔在铺子周围徘徊?尤其是隔壁苏家,可有何不寻常之举?
林晏与李老谨小慎微地应答,将一切推脱于“受惊”、“未看清”、“未曾留意”,冷汗却湿透了内衫。
官差审视的目光如同实质,刮过堂内每一寸角落,最终带着未尽的疑虑悻悻离去,临行前那警告的眼神明确告知,他们已被牢牢标记。
隔壁苏家传来的模糊辩解与哭泣声,更是让林晏心如坠铅。网已收紧,刀悬颈上,随时可能落下。
送走官差,医馆内死寂得可怕。李老仿佛一夜之间又苍老了许多,佝偻着背,喃喃自语着“造孽”,眼中是全然的无助与恐惧。
他看了眼面色苍白、沉默不语的林晏,最终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蹒跚着回了后屋,关上了房门。那关门声,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林晏知道,师父已无力再庇护什么。他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逼近。他退回阴冷的后堂,背靠着冰冷坚硬的药柜,剧烈的心跳才稍稍平复。
腕间青符持续不断的灼痛,像催命的更鼓,敲打着他最后的神经。
不能再等了!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他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决绝。
父亲留下的那点东西,是他眼下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依仗。
他不再试图去理解那些深奥诡异的符号,而是转向最实际、最迫在眉睫的需求——如何在绝境中搏得一线生机?
他再次撬开药箱,取出那包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阴凝草”和那张绘制着邪异符号的皮纸。目光在两者之间逡巡。
迷药!需要能瞬间放倒敌人的迷药!
他回想起父亲笔记中零星提及的几种强效麻醉、致幻药材的配伍,其中几味药性猛烈甚至带有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