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离京风云,情劫再波澜

第二轮箭至,他翻身滚地,药绳横扫,击落两箭。最后一支擦臂而过,带出一道血线。

他未停,抓起被缠住的箭矢,翻手细看——箭身刻一“荆”字,刀痕深峻,新刻无疑。

他呼吸微滞。

荆芥未死。

那一夜破庙中毒倒地,他以为此人已命悬一线,即便不死,也当隐匿不出。可这“荆”字,既非伪造,亦非嫁祸,而是直面相认。

“你还活着?”他低声,像是问那远去的舟影,又像是问记忆深处那个曾与他同研药性、共守医戒的同门。

快舟已在百步之外,黑衣人收弩,转身欲退。

甘草拾箭在手,正欲掷出,忽觉身后风动。

金银花竟追出舱外,立于船尾,脸色苍白如纸。

“别追。”她抓住他手腕,“这是调虎离山。”

他顿住。

的确。快舟虽疾,却未近身,箭也不取性命,只为示警或阻行。真正危险,不在江心,而在京城。

他缓缓松手,任箭垂下。

远处雾中,另一艘船悄然浮现。

画舫三层,檐角悬铜铃,随风轻响。窗纱半卷,一人端坐其中,手执茶盏,慢饮一口,嘴角微扬。

陈皮。

甘草认得那姿态,那笑意——上一次见他如此,是在苏木案发当夜,商会后堂烛火摇曳,他亲手点燃账册,火光映着脸,半明半暗。

如今他依旧不动,却已布势千里。

甘草转身,扶金银花坐下。她指尖冰凉,仍在颤抖。

“你不必出来。”他说。

“我必须出来。”她抬头,“你忘了苏木最后说的话?‘你们可能是共犯’。他没说错——从我们踏入太医院那天起,就没有旁观者。”

甘草沉默。

她继续道:“你以为回到中和堂就能清净?可赤芍的蛊囊里藏着‘京城官眷’的布条,军营滤池爬出情蛊归墟的藤,现在边军又出现前朝玉佩……这些事,哪一件是孤立的?”

小主,

他望着她,眼中情绪难辨。

“所以。”她握紧他的袖角,“我们不能停。”

江风骤紧,吹起她额前碎发。甘草缓缓点头。

“好。”他说,“回去。”

他起身走向船尾,取出火折,点燃信号焰筒。赤红烟火冲天而起,在晨空中炸开一朵血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