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桐木箱,刻你姓氏,包铜生锈,内壁残留乌头腥气。”甘草续道,“它不在地面,而在下层暗格。若你从未进过药窖,如何将箱子藏入深处?又为何要藏?”
“我说过,偶借生姜之便送入。”天南星语速加快,“存放农具而已。”
“农具?”甘草冷笑,“哪有农具需避人耳目,藏于毒药重地?且生姜已明言,从未见过此箱。你越解释,漏洞越多。”
天南星沉默片刻,忽道:“你无凭无据,单凭一块破布、一本账册,就想定我罪名?”
“我不是定罪。”甘草站起身,将账本与碎布收入怀中,“我是问你,为何回避乌头交易细节?为何掩饰资金来源?为何连衣角撕裂都要遮掩?你怕的不是嫌疑,是背后之人发现你动摇。”
“我没有背后之人!”
“那‘远志’是谁?”甘草直视他,“每月初七交接,代号对应引药名录。你口口声声说是普通药材商,可三棱供词里写得清楚——‘远志’是逆药阁北线接头人。你收的钱,来自同一个地方。”
天南星脸色骤变。
“你与半夏争执,不只是经营理念不合。”甘草声音低沉,“是你想彻底掌控乌头供应,而他不肯配合。于是你另寻靠山,接受逆药阁资助,计划独立经营。但他活着,你就无法摆脱润安堂北支的监管。所以你动手了。”
“我没有!”天南星怒喝,“我虽收钱,但从未杀人!我只是……只是想保住自己的路!”
“那你为何复制钥匙?”甘草冷声道,“药窖锁具完好,外门未动,除非另有通道或备用钥匙,否则无人能进出。生姜掌钥多年,从未遗失。可那箱是你置放,脚印是你留下,碎布是你遗落——你进去过,不止一次。”
“我没有复制!”天南星声音发颤,“我……我是用生姜留下的备用钥匙偷入!他曾醉酒忘收,我趁机拓了模子……但仅此而已!我未碰半夏一根手指!”
甘草目光一凛。
“你说你进去过。”他缓缓道,“那你可知药窖内有两层?上层储寻常药材,下层专放剧毒之物。你进的是哪一层?”
“我……我只在上层。”天南星避开视线。
“可那箱在下层。”甘草步步紧逼,“你若只在上层,怎知下层格局?怎能把箱子放进暗格?”
天南星猛然抬头,眼中闪过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