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
头顶突然传来一阵不祥的、泥土松动的细微声响。
“小心头顶!结构不稳!”身后一名负责警戒侧上方的队员压低声音急促提醒。
顾锦城反应极快,几乎是凭借本能,腰部猛地发力向后一撤,同时抬起手臂死死护住头部和要害。“哗啦——!”一片夹杂着碎石的泥土劈头盖脸地落下,虽然没有造成大面积坍塌,但一块边缘尖锐、崩落的岩石在坠落过程中,重重地刮蹭过他原本就受伤的左侧肋部。
“呃……哼!”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霎时间,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眼前猛地一黑,身形不受控制地晃动了一下。他不得不伸出手,死死扶住旁边湿滑的岩壁,指甲几乎要抠进石头里,才勉强没有栽倒在地。伤处传来的并非单纯的疼痛,而是一种明确的、温热湿濡的蔓延感——糟糕,伤口肯定又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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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秦朗如同猎豹般迅速而无声地靠近,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伸手想要搀扶。
顾锦城猛地抬手制止了他,幅度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急促地喘息着,紊乱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矿道里被放大,显得异常清晰。他努力想要平复,却引发了一阵更剧烈的、想要咳嗽的冲动。电光火石间,他猛地想起了宋墨涵那双充满担忧的眼睛和她反复的叮嘱——“一定要注意呼吸,避免胸腔压力骤变!”他立刻强行咽下冲到喉咙口的咳意,因为压抑而使得额角的青筋都暴突起来。
没有丝毫犹豫,他用略带颤抖的手(更多的是因为剧痛而非恐惧)迅速从作战服最内侧、贴着胸口的口袋里,摸出一支宋墨涵准备的止血凝胶。他甚至没有时间解开作战服,完全凭借对身体伤处的精确感知,隔着衣物,精准地将冰凉的凝胶前端死死按压在再次撕裂的伤口上。一股清凉感瞬间透过布料渗透进来,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稍稍压制了那火辣辣的撕裂痛感,也让他因剧痛而有些纷乱的心绪强行稳定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这一次,努力控制着幅度,感受着凝胶开始发挥作用。“……我没事。”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但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沉稳和力量,仿佛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和随之而来的重创从未发生。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身体的负荷已经接近临界点。他必须在彻底倒下之前,带领队伍完成任务。“目标清除,继续按原定路线前进。”他打了个手势,率先迈开了脚步,只是那脚步,比之前更加沉重了几分。
第四节:致命的发现与地面的疾驰
基地医疗区内,刚刚结束一台紧急手术的宋墨涵,正疲惫地揉着眉心在水池边清洗,就被护士长急切地叫住。
“宋医生,麻烦您过来一下,周博士坚持要见负责人,他的情况有些……特别。”
宋墨涵快步走进临时病房,看到的是地质勘探专家周伟博士。这位年约四十、戴着高度数眼镜的学者,是在早些时候协助军方分析矿洞结构稳定性时,被突然发生的交火流弹波及受了轻伤,手臂上缠着绷带。但比起皮肉伤,他脸上那种惊魂未定、混合着巨大焦虑和后怕的神情更为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