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帐内,烛火摇曳,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投在帐壁之上,如同皮影戏中定格的高潮。
陆小凤背对着欧阳情,沉默了足足三息。这三息之间,帐外夜风呼啸,帐内杀机凝如实质。
忽然,他肩膀微微耸动,竟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没有愤怒,没有惊慌,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嘲弄。
“欧阳情,”他终于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神情,仿佛刚才那句威胁只是句玩笑话,“你当真以为,你那精钢淬毒的铁笼,能关得住‘偷王之王’司空摘星?”
欧阳情瞳孔骤然收缩,心中猛地一沉。她霍然起身,疾步走到帐门边,猛地掀开厚重的门帘——
只见远处广场上,那座原本困着司空摘星的铁笼已然洞开,笼门扭曲变形,锁扣处光滑齐整,竟像是被什么神兵利器瞬间削断!笼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司空摘星的影子?只有几个负责看守的苍狼卫倒在地上,鼾声如雷,显然是在不知不觉中被点了睡穴。
“他……”欧阳情猛地回头,看向陆小凤,眼神惊疑不定。司空摘星何时脱困?如何脱困?她竟全然不知!
陆小凤慢悠悠地踱步过来,与她并肩站在帐门口,望着远处空荡荡的铁笼,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你以为我为何敢独自来你这金帐赴宴?莫非真以为我陆小凤是那等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就把自己置于绝地的蠢人?”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老猴子别的本事或许稀松平常,但这开锁溜号、装神弄鬼的功夫,天下间他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你那铁笼,在他眼里,恐怕还不如江南酒肆里一把普通的铜锁来得结实。”
欧阳情脸色变幻,一阵青一阵白。她算计了许多,甚至以司空摘星为质,却唯独低估了司空摘星那身匪夷所思的“手艺”,也低估了陆小凤与朋友之间的默契与信任。陆小凤敢来,正是算准了司空摘星自有脱身之法!
“好!好一个陆小凤!好一个司空摘星!”欧阳情怒极反笑,凤目含煞,“即便如此,你以为你们就能安然离开龙庭?这龙庭内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叶孤城虽不知为何在此,但也未必会为你与朕为敌!”
“叶孤城?”陆小凤望向远处那座依旧矗立在夜色中的塔楼,楼顶已空无一人,“他或许不会为我与陛下为敌,但他也绝不会为陛下与我为敌。他的剑,只诚于他自己。陛下莫非真以为,能用权势驾驭这等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