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审讯室,我站在门口,看着里面那具不动的躯体。
他不是主谋,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是被训练成一条会走路的通道,像张某一样,被某种东西锁死了。记忆可能被清过,情绪被压住,只剩执行的本能。他活着,但不像人。
真正下命令的,还在暗处。
我让赵勇继续盯着,自己回技术科。
“GPS出来了。”李悦调出地图,“这人过去七天,每天绕城西废塔,不超过三百米。最后一次,是今早八点四十七分。”
“塔是谁管的?”
“名义上是市通信公司,但运维记录全空。不过……”她切出一张照片,“塔基附近找到这个。”
照片里是半块烧焦的电路板,元件化了,但上面印着一行小字:Lumos SecureLink v3.1。
我盯着那行字,没出声。
Lumos。又是它。
它像一张网,缠在每个关键点上。清洁工的耳麦有它的固件,后台查过它的加密协议,U盘用它的签名,现在连废塔的核心模块都出自它。
它不是公司。
是系统。
一个藏在城市底下的神经中枢,用人当节点,搭起一条看不见的通信链。
我让李悦把电路板送物证科,查金属成分和烧痕。然后回办公室,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密封袋。
是张某那袋中药的包装纸。
我摊在桌上,用放大镜一点点看。袋角内侧,果然有道极细的蓝光残留,位置正对断指敲过的地方。我用棉签擦了点样本,送去检荧光物质。
做完这些,我回审讯室。
外卖员还坐在灯下,左手搁膝盖上,手指微微抽。
我站在玻璃外,看着他。
九分钟后,他又动了,抬手敲膝盖。
我立刻按下监听键,耳机里,熟悉的波形再次跳动。
我知道,这不只是记录。
是证据。
也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