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跳进去。”我站起来,把他枪里的子弹卸了,收进自己背心,“我们没别的路可选。等他们把节点都清干净了,连圈套都没得进了。”
我走到门边,从门缝往外看了一眼。街道还是那么安静,可远处一栋旧楼的窗台上,有块玻璃反光。角度不对,不像是自然反光,好像有人刚走,窗帘没拉好。
我往后退了几步,小声说:“这地方不能待了。”
“你怀疑他们知道我们在这儿?”
“不一定。”我摸了摸终端没断的电源线,“但消息能进来,说明防火墙有漏洞。能从内部打开漏洞的,可不止郑铭一个人。”
赵勇闭上眼睛,靠在墙上,呼吸更沉了。他没再说话,好像没力气了。
我坐回他旁边,从急救包里拿出最后一剂镇痛剂,打进他胳膊里。他肌肉抖了一下,手指慢慢松开了。
“睡一会儿。”我说,“我看着。”
他没吭声,脑袋一点一点地低下去。
我盯着终端模块的信号灯,绿光弱弱地闪着。那条消息的碎片还在缓存里,没完全删掉。我又调出来,把字体放大。还是那种旧的倾斜字体,好像是从哪个被忘掉的系统深处冒出来的。
谁在发这条消息呢?
是哪个还在挣扎的老熟人?
还是哪个藏在暗处,想用残局翻盘的家伙?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如果我们不去查,这个影子就彻底没了。
就像老张一样。
我收起模块,把战术刀插回靴筒。刀碰到了U盘,发出轻轻的金属摩擦声。我摸了摸它,冰凉的外壳贴着皮肤,像一块沉在水底的石头。
外面天越来越亮,雾蒙蒙的。
我解开外套,给赵勇盖上。然后走到墙角,捡起那把没子弹的枪,握在手里。
枪管冷得要命。
我盯着门缝外那灰白色的街道,一动不动。
突然,终端模块又震了一下。
我猛地转过头。
绿色信号灯亮着,屏幕上跳出一行新字:
【别信李悦的破解进度。她查不到的东西,我能看见。——T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