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车底下堆着废铁,我翻进去的时候,听见上面有人小声说话,说的是战术术语,不是黑话。这帮人训练有素,不是猛虎帮普通打手。
我靠着一根生锈的柱子喘气,抬头看驾驶室。手套男还在,低着头调耳机,他右手食指关节磨得破破烂烂的,在我眼前特别明显,那是长时间握枪留下的痕迹。
我掏出随身带的小刀,贴着铁梯慢慢往上挪。动作慢,但稳。每一步都赶在敌人换子弹的时候,就像踩在心跳上。
快到驾驶室的时候,他突然抬头,我赶紧贴在铁皮上一动不动。他没发现我,只是朝下面挥手,示意继续压制赵勇那边。
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猛地跳起来,一脚踹开驾驶室的门。他反应挺快,转身就举枪,但我已经扑上去了。我们撞在一起,滚到狭窄空间的边上,他右手手套勾住了窗框,左手去掏腰间的警徽——那不是武器,是信号器。
我一刀划下去,正好划中他拿枪的手腕。血喷出来,他闷哼了一声,枪掉下去了。我没给他喘气的机会,直接掐住他脖子,把他按在地上。
他挣扎得挺厉害,但力气没我大。我盯着他的脸,想记住这张脸。他眼神里没有害怕,只有冷漠,就像看一个肯定要死的人。
“谁派你来的?”我问他。
他没回答,嘴角动了一下,好像在笑。
我松开一只手,去摸他腰间的警徽。编号模模糊糊的,但能看清前两位数字:04。那是分局编号,不是市局的。
他突然使劲,一脚踹在我肋骨上。疼得我眼前一黑,差点摔下去。我死死抓住铁栏,另一只手把警徽扯下来塞进兜里。
这时候下面传来赵勇的喊声:“昭哥!快下来!他们要封路了!”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他已经不动了,脖子歪着,血从耳朵里流出来。我跳下去,落地的时候脚踝一软,差点跪下。我扶住铁架站稳,朝赵勇那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