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血腥味已与檀香混杂在一起,弥漫在寺院的每一个角落。十数具钉在木桩上的尸体被匆匆卸下,覆盖上白布,但胸口那面“降魔卫道”的血色幡旗却像烙印般刻在每个幸存者眼底。朱建军拄着临时削成的木杖,站在广场中央,破损的铠甲上凝结着暗红的血痂。
“清点伤亡。”他声音沙哑,目光扫过忙碌的人群。昨夜的突袭虽被击退,但星宿派的狠戾远超预期——他们甚至在尸体腹腔内藏了毒蛊,清理时又折损了三名弟子。
“龙战带回的幸存者只剩一人,还在昏迷。”龙翔九天折扇轻敲掌心,眉头紧锁,“林正在用峨嵋派的‘金针渡劫’压制他体内的‘鬼面蛛’毒,但毒性蔓延太快,怕是撑不过午时。”
朱建军看向钱多多的方向。那疯子正蹲在昏迷者身边,用银针刺破对方溃烂的皮肤,挤出墨绿色的毒液,嘴里还在碎碎念:“蛛毒遇热则沸,遇寒则凝…得用‘冰魄草’中和…可寺里的存货前天就用完了…”
“后山的冰泉附近或许有野生冰魄草。”虚竹的声音从藏经阁方向传来,他缓步走下石阶,僧袍上沾着点点血污,“但那里地势险要,常年有寒雾,恐怕已被星宿派布下陷阱。”
“我去。”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众人转头,只见段誉不知何时已扶着墙站在殿门口,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异常坚定,“那片冰泉是我小时候常去的地方,闭着眼都能走。”
虚竹皱眉:“你的经脉…”
“总不能一直躺着。”段誉苦笑一声,伸手按住腰间的长剑,“何况,我体内的‘六脉神剑’内力虽乱,用来劈开毒瘴还是够的。”
朱建军沉默片刻,点头道:“让磐石陪你去,带二十名少林弟子护卫。记住,只取药,不恋战。”
灰狼和白狼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里,湿透的夜行衣紧贴皮肤,冷得人骨髓发麻。影刃已提前赶回通报暗河的情况,此刻两人正带着那名唯一存活的幸存者——大理城破时负责传递消息的丐帮弟子“瘦猴”,往天龙寺靠拢。
瘦猴的左臂被毒掌击中,整条胳膊肿得像水桶,皮肤下隐约能看到黑色的血管在蠕动。白狼每隔半个时辰就给他注射一次临时解毒剂,却只能勉强延缓毒性扩散。
“丁老怪…在大理城中心的五华楼…布了九根毒龙幡…”瘦猴咳着血沫,声音断断续续,“幡旗一立,整个城就被毒雾罩住了…我们丐帮弟子想凿开西城墙逃跑,结果…咳咳…被‘毒仙’神木王鼎里的毒虫追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