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氏愤然抽回衣袂:"早告诫你们兄弟同心,你竟勾结外人谋害血亲!"
见母亲背过身去,曹丕眼中闪过狠色。
"若儿臣熬不住酷刑..."他阴恻恻低语,"只怕会供出母后与子建..."
"逆子!"卞氏猛然转身,扬手便是一记耳光。
曹丕立刻辩解:"孩儿怎敢对母亲不敬,只是想让母亲明白,如今咱们母子三人命运相连,谁也经不起闪失。"
"孽障!"
卞夫人怒喝一声,扬手便是一记耳光。
曹丕应声倒地。
他强压怒火,带着哭腔道:"是儿臣错了,不该隐瞒母亲。若母亲多打几下能消气,儿臣愿受责罚。"说着还将另一侧脸颊凑上。
"你——"
卞夫人再度抬手欲打,却在即将落下时停住了。
"糊涂东西!你这是要把全家都害死啊!"卞夫人甩袖长叹。
曹丕如释重负,委屈道:"儿臣实在走投无路。曹树若助父王平定关陇,将来继承大统,我们母子还有活路吗?若不铤而走险,母亲可有良策?"
卞夫人身形微颤,无言以对。
"确实...除了借世家之力,别无他法。"她暗自思忖,"若事败牵连,我和植儿必死无疑。"
忽然,她眼中寒光乍现。
"罢了,你说得对。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孤注一掷!"卞夫人神色转冷,"是时候让王越再出手了。"
"王越?就是母亲的心腹?"曹丕眼底精光闪动。
"除了他还能有谁。"卞夫人冷哼。
"当年他联络张绣倒还可靠。但召他来有何用处?"曹丕不解。
"自然是除掉那个孽障——刺杀曹树!"卞夫人语气森寒。
北风呼啸,殿内烛火摇曳。
曹丕猛然直起身子:"曹树有霸王之勇,王越如何能敌?"
卞玉儿轻抚衣袖,目光如冰:"你莫非忘了?那王越乃当世第一游侠,步战剑法冠绝天下。沙场对阵或许不及曹树,但论 ** 之术..."
话未说完,曹丕已面露狂喜。
"不错!若请王越出手,曹树必死无疑!"他拍案而起,眼中阴霾尽散。
卞玉儿却望向窗外夜空,十指紧扣:"苍天在上,万不可让那暴虐之徒继承曹氏基业。"她红唇微动,"我卞玉儿虽出身微贱,定要登上太后之位!"
长安行宫内,曹操正焦躁踱步。两侧文武面面相觑。
"大公子突然失踪,大王又按兵不动,究竟..."郭嘉捋须暗忖。
"报——魏延将军求见!"
"快宣!"曹操猛然转身。
魏延疾步入殿,单膝跪地:"禀大王,叛乱已平!陈群伏诛,荀彧授首。大公子已下令诛灭各州参与叛乱的世家!"
曹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
众臣哗然。
夏侯渊瞪大眼睛:"荀彧跟随大王多年,竟在这个节骨眼上..."话到嘴边化作一声叹息。
曹操这才将前因后果,一一告知众臣。殿外,暮色渐沉。
曹操怅然道:"文若虽为名门之后,终与孤之道不合。乱世相携,盛世难共,实乃憾事。"
"幸得长公子明察秋毫,识破荀彧之计,否则若令士族夺取潼关,局势危矣。"
郭嘉抚膺长叹,面露后怕之色。
曹操自哂道:"孤与文若君臣十载,竟不如曹树知他心迹,汗颜之至。"
"大王,长公子此乃二度挽曹氏于倾覆啊!"
夏侯渊抱拳高呼,双目灼灼。
"得此麟儿,实乃曹氏列祖之德。"曹操捻须含笑,忽正色道:"今日便与诸君明言,平定关陇首务,当立曹树为嗣!"
此言既出,众臣先是一怔,继而皆露欣然之色。
"长公子战功彪炳,继嗣大位名至实归,大王明鉴!"
群臣异口同声,无有异议。
"曹树何时至长安?"曹操转问魏延。
魏延禀道:"长公子率轻骑已过长安,现下恐已抵槐里。"
"竟已过长安?"曹操讶然,"为何不来见孤,反去槐里?"
"长公子言,欲出其不意直取陈仓,断马超后路。"
闻此,曹操先是一愣,继而龙颜大悦。
"兵贵神速!"
"荀彧等辈必暗通马超,彼等定以为我军将回师中原。此时陈仓守备松懈,长公子奇袭必成!"
郭嘉击节称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