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能让最遥远的距离变得近在咫尺,也能让最陌生的面孔变得无比亲切。
然而,在这片足以让任何一个初尝权力滋味的年轻干部都为之迷醉的“余温”之中,风暴的中心,祁同伟本人,却表现出了一种超乎年龄的、近乎冷酷的清醒和冷静。
他依旧保持着在公安厅时那如同苦行僧般的作息。
每天清晨五点半起床,在省委大院的操场上完成五公里的晨跑,七点半准时出现在办公室,开始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
面对那些络绎不绝的访客,他脸上始终挂着温和而又疏离的微笑。
他会客气地与每一个人握手,耐心地听完他们那些充满了“真知灼见”的汇报,然后,让林峰礼貌地将他们和他们那些充满了暗示的“材料”一同送出办公室。
至于那些雪片般飞来的、来自各个山头和派系的饭局邀请,则被他以“近期工作繁忙,需要集中精力处理吕州案的后续维稳问题”为由,一一婉拒。
他的办公室,成了一个最奇怪的地方。
它门庭若市,却又水泼不进。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热情,却又都触摸不到他真正的态度。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位新晋的常委只是在用一种更高级的“太极”功夫来处理人际关系时,祁同伟终于用一次不留任何情面的敲打,向整个汉东官场,亮出了他那早已磨砺得锋利无比的獠牙。
……
那天下午,省水利厅的一位副厅长,通过高育良书记的秘书牵线,终于得到了一个单独向祁同伟“汇报工作”的宝贵机会。
这位副厅长,是汉大帮内部一位资历颇深的老人,也是当年高育良最得意的门生之一。
他走进祁同伟的办公室时,姿态与其他人截然不同。他没有过多的谄媚,反而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亲切和熟稔。
“同伟啊,几年不见,真是今非昔比了!”他大马金刀地在沙发上坐下,甚至还自己拿起茶几上的紫砂壶,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我今天来,不为别的,就是跟你这个小师弟,联络联络感情。以后咱们汉大帮,可就要靠你这根顶梁柱了!”
在进行了一番充满了“自己人”意味的亲切交谈后,他终于图穷匕见。
“同伟啊,”他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干部简历,轻轻地推到了祁同伟的面前,脸上带着一副理所当然的笑容,“这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刚从英国留学回来,学的是金融,人很聪明,就是没经过什么历练。你看,能不能在省厅的经侦总队,给他安排个合适的岗位?也算是让他跟着你这个能力出众的师叔,多学点本事,为我们汉大帮,也为我们汉东的政法事业,早日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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