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心莲,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心思竟如此活络。
“莲姑娘的意思是?”
心莲连忙摆手,一副受惊的模样:“莲儿只是随口一说,张大哥莫要当真!”
“那些高门大户岂是咱们能招惹的?莲儿只是……只是不想再看弟兄们冒险。”
她低下头,声音愈发轻柔。
张巢看着她低垂的脖颈,眼中光芒闪烁,没有再追问,只是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风险大,意味着收益也可能更大。这个莲姑娘,不简单。
夜色笼罩山寨,心莲回到自己简陋的小屋,推开窗,望着方向,那里是上虞,是杭州。
她的眼中没有了白日的温顺,只剩下冰冷的恨意与算计。
马文才,祝英台,你们的喜事?我偏要让它,变成一场丧事!
春风穿过山岭,带来野花的香气,却吹不散这小小山寨中酝酿的血腥阴谋。
几方势力,各自布局,平静的春日之下,暗流汹涌,只待一个契机,便会轰然爆发。
距离婚期仅剩十日,祝府上下忙碌更甚。
那精心准备的春日嫁衣已被郑重悬挂于闺阁之内,只待吉时。
三日前,祝公远终究是无法推脱新任父母官的正式拜会,定下了今日之约。
马文才在杭州接到消息时,面上虽仍维持着镇定,只吩咐一切依礼而行。
但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却越收越紧。
他本可静观其变,信赖英台的处置,可前世种种失控的阴影与今生对圆满近乎偏执的守护,最终让他无法安坐。
他寻了个核查婚仪流程的由头,将府中事务交由父亲,连夜策马,悄然返回上虞。
抵达时,已是拜会当日的午后,他未惊动任何人。
只带了观砚,如同融入自己府邸的影子,径自去了平日居住的客院。
前厅的拜会似乎已近尾声,气氛想必是客气而疏离的。
马文才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等待着可能的风波平息。
然而,一名被银心悄悄派来报信的小丫鬟,却带来了一个让他瞬间眸色冰沉的消息。
梁县令提出,想见祝小姐一面,当面道贺,祝公远夫妇碍于其官身,推脱一番后,竟……同意了。